师殷殷抬起眼,颤抖地接过这副黄纸,心情异常沉重。
封妃比不上封王之重要,实在没有必要同日进行,还是在典礼之上大张旗鼓。
师家手握重兵,如今又与亲王结亲,本就受人忌惮。今日如此造势,岂不是将她一家架在火上烤?
师洵还替她圆场:“中官见笑了,小女第一次出席如此场合,有些紧促。”
中官眉眼尽带春风,“无妨,二位谢恩吧。”
师殷殷紧紧抓住圣旨的两端,伏地叩首,“臣女叩谢天恩。”
大礼既成,宁王于府中设宴,有意者皆可前往一聚。
师殷殷被云怀霖缠着共乘一辆马车,便不跟随师洵一起。
众人在含元殿前陆续散去,秦术三步并做两步追上师洵。“师将军,恭喜恭喜。”
师洵也意识到宣旨的不合时宜,忧心忡忡,见秦术搭话,心不在焉回道:“秦侍中客气了。”
“说起来,日后你我也算半个亲家,应当多走动才是。”
秦术提点着他,“宁王开府后,也当参与朝政了,他年纪尚小,将军可要不吝赐教才是。”
师洵见他一副和善的脸色,也没有多想,应道:“那是自然,宁王殿下恭顺敦厚,又天资聪颖,便是没有这门亲事,作为臣子,也会尽心尽忠。”
走在其二人身后的,是云如琢和常招舅甥,常招盯着师洵的背影,微微眯起眼睛。“今日册封宁王妃,确实有些张扬了啊。”
他又看向云如璟,“可据我所知,中书省拟的诏书里,并不是今日。”
云如琢挑眉,“这就有意思了,方才我那老丈人同我说,今日大典封妃,他也未曾收到过消息。”
“哈哈,”常招笑了两声,言语中带着嘲讽意味,“封妃不在太常寺的流程里,也不是中书省拟的旨,难道这诏书是门下省越权定的?”
云如琢望着秦术的背影,说道:“许是父皇当真器重这个亲家吧。”说罢二人对视一笑。
他们都知道,这哪里是器重,分明就是捧杀,而且是借势打势。
果然,这宁王府的宴还没开始呢,中书令等人便闹到了紫宸殿。
“陛下,臣等拟定的封妃诏书乃九月二十八日,也征得了您的意见。那道圣旨为何会出现在今日,还是在大典之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