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女内监忙作鸟兽散,四处去寻绵绵的踪迹了。
萧玠闭眼,揉揉太阳穴。
他该庆幸,人是在宫里不见的。
否则,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头疼。
——
养心殿。
「臣妇见过圣上。」
「皇婶不必多礼。」
安初帝背对着她,在面前的多宝架上找着什么:「赐座。」
宫女呈上茶水,慕珍微微颔首,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,也没有多嘴。
安初帝似乎终于找到了什么,冲着她晃晃手中的棋盘:「皇婶可愿陪朕杀一盘?」
「自然。」
安初帝执白子,慕珍执黑子,两人你来我往,步步紧逼。
「听说,前些日子皇婶不幸遭人劫持?」
「是。」
「皇婶可曾受伤?」
「谢圣上关怀,并无。」
安初帝落下一子,杀意毕现:「朕听说,当时是大齐的耶律将军救了您?」
慕珍执棋的手一顿,随即便若无其事地继续落子,她也没有隐瞒他的意思:「是。」
安初帝笑得意味深长:「皇婶还真是实诚。」
「这没什么好隐瞒的。的的确确是耶律将军帮了我。圣上随便找个人一打听,就能问出来。」
「听说皇叔与耶律将军的关系还算不错?」
「圣上这话可是要将摄政王府置于死地啊。」
慕珍故作玩笑道:「耶律将军是大齐将领,清鸿是大燕主将,大齐与大燕向来不共戴天,二人怎么可能关系不错?只是那日耶律将军帮了我,再加上万寿节在即,清鸿也不想生出什么事端。正值两国邦交之际,耶律将军说想请我们喝一杯薄酒,我们也便应了。」
「只是如此?」安初帝像是信了,又像是不大相信。
慕珍又杀了回去,顷刻间便扭转了局面:「只是如此。」
「皇婶不怕朕给你们安个通敌的罪名?」
慕珍给他戴了顶高帽:「圣上仁厚,绝不会冤枉忠臣的。」
安初帝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:「皇婶还真是伶牙俐齿。」
「并非是臣妇伶牙俐齿,臣妇所说句句真心。」
安初帝忽然问了她一个问题:「皇婶,朕是说,如果,如果有一日,朕一定要除掉皇叔,您会怎么做?」
慕珍整只手都在发抖,还是强撑着回答他的话:「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。作为清鸿的妻子,臣妇是一定会随他而去的。只是,稚子何辜,届时,还请圣上帮我们照顾好绵绵。」
「朕不过是开个玩笑。」
安初帝将这事儿揭了过去:「皇婶这么害怕做什么?皇叔乃大燕肱骨之臣,朕做不出卸磨杀驴这种事。朕日后还要多多仰仗摄政王府呢。」
慕珍费力地扬起嘴角:「臣妇替清鸿——谢圣上隆恩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