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工厂门口,何雨柱停下车,转过身对雨水说道:“雨水,你记住,咱们兄妹俩,不管遇到什么事,哥都不会不管你。但你得清楚,有些路一旦走下去,就不能后悔。你真想好了吗?”

雨水愣了一下,随即用力点了点头:“哥,我想好了。不管多难,我都会坚持下去。”

何雨柱看着她的眼神,心里五味杂陈。他又何尝不知道雨水的决心呢?可正是这份决心,让他既骄傲又心疼。他叹了口气,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好吧,既然你都想好了,那就放手去试。不过记住,别逞强,有事第一时间告诉哥,听见没?”

雨水重重点头,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。

看着她转身进了工厂大门,何雨柱才收回视线。他站在原地,忽然觉得一阵疲惫从脚底蔓延到全身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破了口的鞋子,心里苦笑:“这鞋都像我一样,老了,不中用了。”

何雨柱心里乱极了。他不知道自己今天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。是该再强硬一点,把雨水直接带回家?还是该给她这次机会,让她用自己的方式成长?他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,觉得一股压抑的情绪堵在胸口,怎么也挥之不去。

“雨水啊雨水,你是真的长大了,可哥还是忍不住把你当孩子看。”他喃喃自语道,声音低得像一阵风,很快消散在空气中。

走在回去的路上,何雨柱的心思飘得很远。他想起了父母过世后,他一个人挑起整个家的情景;想起了小时候雨水因为摔破膝盖而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;想起了她长大后,逐渐有了自己的想法,却又倔得让人头疼的日子。他觉得自己像是看着一棵小树苗长成了参天大树,可当大树终于能够独自面对风雨时,他却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失落。

何雨柱百无聊赖地坐在院子的石凳上,手里捏着一根烟,燃着的火星随着风忽明忽暗。他低头盯着地上的一块石板,思绪却早已飞得老远。刚刚修补好的心情因为鞋子的破损和对雨水的担忧又一次陷入低谷。无论他怎么想,脑子里都挥不去那一幕:雨水站在工厂门口,满脸倔强地冲自己点头,像一只站在风雨中的小麻雀,既脆弱又固执。

这时,院门嘎吱一声被推开,熟悉的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由远及近。何雨柱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谁来了。

“哟,何雨柱,一个人在这儿叹什么气呢?谁又惹着你了?”秦淮如一边推着婴儿车一边走了过来,脸上挂着惯有的半真半假的笑容。

何雨柱抬头看了她一眼,懒得掩饰自己的心烦,直接说道:“别提了,心里堵得慌。你要是没别的事,就让我清净会儿。”

秦淮如挑了挑眉,随手把婴儿车停在一边,抱起孩子坐在何雨柱对面,笑嘻嘻地说道:“哟,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何大柱子有心事。说出来听听,姐姐帮你参谋参谋呗。”

何雨柱瞥了她一眼,本来想直接起身走人,但转念一想,秦淮如嘴碎是嘴碎,脑子还算灵光,有些事倒也不妨跟她聊聊。于是,他叹了口气,说道:“雨水的事。”

秦淮如一听这话,顿时来了兴致:“哦?小雨水怎么了?你俩不是一直挺好的吗?”

何雨柱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,点上一支烟,用手指夹着,一边抽一边说道:“她非得跑出来打工,说什么要独立,自己挣钱养活自己。我能不让她试吗?可一想到她这副模样,要是真在外面吃了苦,我心里就跟针扎一样。”

秦淮如咯咯笑了起来:“哟,原来是这个事儿啊。我还以为你们兄妹俩打架了呢!啧啧,雨水也是,胆子够大的,居然敢跟你唱反调。”

何雨柱瞪了她一眼:“笑什么笑!你倒是说说,这事儿该怎么办?”

秦淮如把孩子哄睡了,轻轻放回婴儿车里,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点心塞进嘴里,慢悠悠地说道:“你这当哥的啊,别老想着操心操肺。雨水也不小了,她自己选的路,你就让她走呗。难不成你还能一辈子把她锁家里?再说了,这年头,谁家姑娘不想有点自己的事情做?”

何雨柱狠狠吸了一口烟,皱着眉说道:“道理我都懂,可真放手了,出了事怎么办?雨水那脾气你不是不知道,明明受了委屈也不肯说,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她。”

秦淮如咬着点心,笑嘻嘻地问:“那你现在又能怎么办?强行让她回家?还是天天跟着她上班?哎,我看啊,你也就是心疼她。再不然,你就给她个台阶下,找个机会看看她到底能不能吃苦。要是真不行,她自己也就回来了。”

何雨柱沉默了。他知道秦淮如说得有道理,可道理归道理,真让他袖手旁观,他做不到。他眼前浮现出小时候雨水摔倒在地,却倔着不肯让人扶的画面。那时的她小脸涨得通红,硬是爬起来,一瘸一拐地走回了家。那份倔强就像刻在她骨子里,谁也改变不了。

秦淮如见他半天不说话,忍不住凑近了一些:“喂,别光发愣啊。你这人啊,平时大大咧咧的,怎么一到雨水的事上就成了个婆婆妈妈的老头子?我问你,你到底是怕她摔跟头,还是怕她摔了站不起来?”

何雨柱愣了一下,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:“都怕。”

秦淮如闻言,忍不住扑哧一笑:“啧啧,真是个好哥哥。可惜啊,雨水那丫头未必能领你的情。你啊,何雨柱,有时候也得学着放手。别总以为自己是大哥就要管一切,说不定雨水比你想的要坚强。”

何雨柱沉思了一会儿,没再接话。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烟头,心里却翻江倒海。秦淮如的话像一记闷棍敲在他的脑袋上,让他意识到,或许自己确实把对雨水的保护看得太重了。可这份保护,又是他作为哥哥的责任,他真的能放得下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