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加上这里虽然没有蜀地那么潮湿,但也远比中原难受,对身体亏损乃是会从日积月累之中体现出来的,所以条件好些的人家,自家姑娘都想方设法外嫁,久而久之,大半城都是男丁。”
年老的几十年前战争中已经死去,年轻的守着自己年迈的母亲,养不活一大家子人,又为了得到劳动力,生了更多。
导致适婚的男人娶不到媳妇,适婚的女人早早就是别人的妻子。
日积月累,恶性循环,时至今日,衍生出了男妓生意。
“我看那青楼还挺讲究,还给他们请老师,教些诗书礼乐,甚至连打香都有贵女们六七分的功力。”李念抬起头道,“也是下了功夫的。”
林建成咧嘴干笑一声:“要赚银子,让人心甘情愿把钱从兜里掏出来塞进那些男宠的手里,不弄些能神魂颠倒、魂牵梦绕的绝活,怎么行呢?”
他说完,指着册子上李念正翻到的那一页,直言:“这些人都提到了尤寒玉。说打香是他教的,他也是最后一个来教他们的人。我专门去查了,这人乃是城北戏班子的掌柜,手里一共有两个班子,加起来带上徒弟,一共四十余人。”
“昨天下午县丞已经带了当中五人去确认尸体,府衙殓房中那一具,就是他。”
李念“哦”一声,又低下头。
自她想起前世种种后,也不是没听过戏班子唱戏。
台上片刻,台下便是几十年的童子功。
戏班又和别的世家不同,不靠着血脉姓氏来传承,完全是论资排辈,能力强者才是下一代继承人。
这个尤寒玉,既然能带两个班,说明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。
“青州百姓平日喜欢听什么戏?”
“青戏,是本地戏的一种。有点类似于京戏,分生旦净末丑。”
“那这个尤寒玉是唱什么的?”
林建成想了想,道:“青衣。”
青衣……她记得青衣,常常是戏中最为端庄贤惠、温柔典雅的角色,演绎的人也是端方标志,并非谁人都行的。
“青楼里的人说,之前他也教过他们唱几段,但那些妓子们天赋太差,只有几个能唱一两句,所以这次他又改教了些身法。”林建成道,“老鸨也证实,她是花了大价钱请尤寒玉教妓子们练身姿的。”
“那这个尤寒玉,他有仇人么?”李念追问,“一个戏班掌柜,怎么就需要出来赚这个银子的?戏班谁管理?他的徒弟们怎么办?”
林建成被她一连三问给惊讶到了。
他常年在青州府衙,处理的大事小事多如牛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