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摆摆手:“沈兄说笑了,这链子这么沉,江面这么宽,水又这么深。我游不出去,你也别想游出去。”
沈行之没说话。
他面无表情,手里划着船桨,一下都没停。
四周只有波涛声,和着李念的笑,与天上星辰辉映。
李念觉得那个链子的实际重量,应该比她推断得更重,沈行之划船的动作虽然沉稳,但明显吃力,每一下看起来都十分费劲。
他许久沉默,猜不透在想什么,倒是让李念心头渐生担忧。
他该不会经不起这一句回怼,真就准备和她同归于尽,一起沉进这水里吧?
她正有些发虚,要再开口找补一下,沈行之就将船慢慢划进一处沱口。
他松开船桨,在她对面撩袍坐下,道:“城隍庙死了人,你知道么?”
李念挑眉。
前日,青州城隍庙里发现了一具尸体,据说尸体被拦腰斩断,放干了血。
死者脸上还自嘴角处被割开,像是被画出个渗人的笑。
她缓缓点头,直勾勾问:“你是凶手?”
沈行之眉头微蹙,看表情仿佛遇上傻子,他低头手捏着鼻梁根,摇摇头:“我不是。”
他面无表情:“我说,我是从京城赶过来办事,正好那时抵达青州,想着见了城隍庙就进去烧个香祈求平安,正好装上案子,你信么?”
李念打量他一眼,摇摇头:“不信。”
沈行之哼笑一声,两手一摊,拿出一副“看吧,谁都不信”的样子来。
李念斜倚着,手指轻轻点着船边缘,悠然道:“你若不是凶手,那总有点什么能自证的证据吧?这也没有么?”
“没有。”
李念了然点头,一边点着船沿,一边沉着道:“沈兄,鄙人不才,没有什么大能耐,但偏偏就能证明你的清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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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行之一愣,目光从她那慵懒模样上扫过,还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李念便又说了一遍:“我,能证明你的清白。”
沈行之注视着她,面上不喜也不悲,倒是平白透出几分好奇。
他抬手理一把自己的衣袖,原本沾染泥土的袖口被他修长的手指捋得笔直贴合。
上面鎏金云纹的花样,被星辰的辉光撩拨出一阵森然的白光。
“怎么证明?”他道。
李念坐直身子,手指着远处道:“你加把劲划船,咱们去青州,到了青州,我自有办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