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爸赵妈开始脚步放慢等着儿子,后来儿子跟上他们的步伐。三个人很快到了公交站。
公交车下午就要停运了。这是最后一班车,车上挤满了人。他们好不容易挤上公交车,想找个插脚的地方都不容易,别说座位了。赵新平一手拄拐,一手想找个扶手抓住,可是人太多了,根本找不到。好在人多,汽车颠簸摔倒也是倒在人身上。
到了离书琴娘家最近的车站,他们一家三口好不容易挤下车,步行到亲家楼下。赵爸爸以前多次来过书琴娘家。以前为了照顾书琴生病的母亲,书琴每天中午给她妈妈送饭,不是馄饨就是面条。有时候书琴抽不开身,赵爸爸代替书琴过来。
自从史书杰搬了家,赵新平一次没来过。他跟着爸妈来到大舅哥的家门前,爸爸敲了敲门,他站在最后心里很忐忑:踏进这个家门,岳父会不会用大耳光子招待他?书琴会不会推他出门?那样自己的脸被放在地上摩擦,在孩子面前永远抬不起来,还不如死了呢!
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,开门的是岳父。
“来了,欢迎欢迎!”史爸爸把大家请进屋,没有赵新平想的大耳光。
赵新平跟着进了屋,自己找个凳子坐下。女儿跑过来扑进爸爸怀里。儿子学会了走路,走过来跟姐姐争怀。赵新平把儿子女儿都抱在怀里。姐弟俩在怀里一闹腾,爷仨咕噜一下摔倒了。两个孩子在怀里没摔着,哈哈笑着,感觉好像做游戏。他们不知道爸爸为了不让孩子们摔疼,自己着地摔得不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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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爸爸赶紧把两个孩子抱起来查看孩子们有没有摔伤,压根没管儿子怎么样。赵新平吃醋了:“爸,你两个宝贝没摔着,摔的是您儿子。”
赵爸爸看了儿子一眼说:“嗨呦,还吃醋了,一个男人摔一下没事,我孙子孙女嫩芽芽两枚,大过年的,摔伤了可怎么得了!”赵爸爸说着,把孙子抱到怀里,让孙女爬上沙发,爷三个吃瓜子去了。
赵妈妈看不下去,把儿子拉起来问道:“摔哪里了?要不要紧?”
赵新平有事也要说没事,不然大家过年扫兴。他深深体会到来自至亲的冷漠。自从他出轨后,他和爸妈之间产生了一层隔膜。他感受到来自亲人间的厌恶,加上妻子的冷暴力,让他痛不欲生。
赵新平有时候想:伤好以后是不是外出打工,远离父母和妻子一段时间,让时间治愈心灵的创伤。可是一想到两个可爱的孩子,他又放弃了远走他乡的想法。
史书琴在厨房忙碌着。厨房里飘来了饭菜的香味。赵妈妈在厨房忙着包饺子。晚上七点,史书杰回来了,后面跟着史雨琛,大家没看见宫新月,纷纷猜测两个人可能离婚了。毕竟偷卖房子这么大的事,放谁身上都受不了。
史雨琛一进门爷爷奶奶叫一遍,最后叫了一声:“姑父!”赵新平赶忙答应:“哎!”
史书杰跟赵爸妈打完招呼,对赵新平点点头说:“来了!”
赵新平尴尬一笑说:“嗯!”
两个人这是半年来的第一次面对面交流,没有剑拔弩张就很不错了。要搁以前气头上,史书杰非要给赵新平几个大嘴巴子,打掉赵新平两颗大门牙。
赵新平这一顿年夜饭吃的,感觉自己得了食道癌,不吃不好看,吃了咽不下。
饭后,大家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。史书杰把妹夫和妹妹叫到他的卧室。
史书杰对两个人说道:“我和新平一样,犯了不该犯的错误。当初于如嫣不肯原谅我,非要跟我离婚,我没办法,只好答应了。后来我们各自成了家。我和宫新月结了婚,可是她和我不是一条心,打我的儿子,卖我的房子,让我至今无家可归。你们一定要从我身上接受教训。男人的裤腰带一定要紧,千万不要婚内出轨,一旦出了轨,家就破了。当初于如嫣如果肯原谅我,不跟我离婚,我后半生一定对她忠心不二,绝不背叛。如果我们的家不破,儿子就不会受折磨。给孩子找个后妈,花你的钱,打你的孩,破你的财,弄得我我现在人财两空,我现在真是悔不当初啊!”
史书杰的话让赵新平产生了共情。他抬起头,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:“大哥,我和你一样,后悔得想一头撞死。我怀疑上了人家的当。前一段时间,我的一个哥们打电话告诉我,苏宁两口子用我的店继续营业,生意照样火,他们有说有笑可开心了。我哥们还以为我把店转租给了她们呢!我当初转租店铺花了三万,学技术花了好几千,杂七杂八的又花了几千。他们一分钱没花接着挣钱。都怨我太傻,上了那个女人的当。弄得我现在人不是人,鬼不是鬼,我才出医院那会儿真想见见孩子想办法去死。”
史书杰同情地看了看赵新平说:“我有时候也这样想过。可是我们的生命不属于自己。我们上有老父老母,下有孩子。我们没有权利去死啊!”
史书琴听着他们的谈话始终不语。史书杰看向妹妹说:“书琴,新平得到惩罚了,我相信他今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。你能原谅他就原谅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