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化不由得惊呼,“好大的手笔啊!”
诸葛恪也感慨道:“廖都尉说错了,是这位前长沙太守、现‘五官掾’的韩公…为了见云旗公子一面,特地花费的这好大的手笔呢!”
诸葛恪这话是阐述事实,却也是提醒…
提醒关麟,“见面礼”都如此贵重…这韩玄势必有事求他关麟!
关麟也想到了这一层,他微微颔首,自言自语道:
“要不,那就见一下!”
有那么一瞬间,关麟发现他堕落了,他没有经受住这“金子”的考验。
不过,关麟更感兴趣的是,韩玄来见他干嘛?
凭着关麟的刻板印象。
一个人如果能用“十万斛”去做见面礼,那这买卖绝对是——“百万斛”起步!
“其它送菊的就算了。”关麟再度补充道:“就这韩玄,请他到偏房喝酒,就说…我关麟请他喝菊花酒!”
…
…
合肥城,黑云压城…惨烈的攻防战已经持续了一日一夜。
曹军守的艰难,东吴军攻的也并不轻松。
终于——“当当当”的铜锣声响彻…
整整一日一夜,如潮水般的攻城以东吴军鸣金收兵落下帷幕。
首次攻城战,孙权没有如愿攻克!
合肥城外…
诺大的吴军大帐被黑幕吞噬,白日攻城本就已经很疲惫的江东兵,却一个个强撑着那几欲惺忪的睡眼,纷纷打起精神,他们不敢睡!
哪怕是他们的统领孙权让他们睡,他们也不敢睡。
上次十万人就是在睡梦中被一阵“突突”…
如今的江东兵都学聪明了,他们知道,夜晚…才是最危险,也是最要命的。
此刻,一个沙盘摆在中军大帐,合肥城就屹立在沙盘的中间,孙权想不通…他已经把最能打的将军悉数派出去了。
攻东城门的是甘宁;
攻西城门的是蒋钦;
攻南城门的是徐盛;
他亲自带兵攻的是北城门,乃至于不惜以“吴侯”之尊亲临战场,亲自擂鼓。
可…
不知道为何,这合肥城就、就、就、就是攻不下来。
每一处城门都像是钢铁焊铸起来的一般。
——坚如磐石、固若金汤!
如今的孙权都特喵的已经掉泪了,他感觉他已经快要绷不住了。
他就被打尿了!
他的心态已经在崩溃的边缘。
上一次,他亲率的十万人被突突了,闹出了东吴小儿止啼的悲剧。
可那是因为张辽与他那些山西兵忒能打了…
也是他孙权大意轻敌了。
可…这一次。
——张辽不在呀,山西兵也不在呀。
——甚至,他孙权与所有将军更不敢有丝毫大意。
无论是从心理层面,还是行动上均是无比重视这座合肥城。
重视城内的每一个守将。
不夸张的说,李典与乐进的情报…他们的用兵特点,他们的习惯,他们擅长的兵种,详细的就摆在案几上,孙权已经能倒背如流!
可…偏偏…
偏偏这合肥城就像是一道天谴一般,他孙权无论如何也过不去。
此刻的孙权面色阴郁,他望着沙盘“唉”的一声叹出口气。
“为什么?为什么就打不下来呢?”
粗重的声音从这位三十三岁东吴国主的口中吟出,有那么一瞬间,他有一种就要失禁的感觉。
他感觉他要尿了呀!
就在这时,孤零零的中军大帐外,突然想起一道声音。
“吕将军…容我等去通传。”
“我有急事向劶禀报,速去!”
随着门外的声音,孙权认出了这道声音,他的眼眸微眯,口中轻吟。
“子明怎么来了——”
这一刻,他那碧绿色的眼珠子迅速的转动,心头暗道:
——『子明不是在调查陆伯言么?怎么突然来这儿了?』
心里这么想,孙权大声吩咐。
“让子明进来。”
亲卫这才放行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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吕蒙迅速的步入大帐,单膝跪地,当即行了一个军礼:“主公…”
“子明怎么来合肥了?”孙权连忙将这个昔日的“吴下阿蒙”,今日他最信任的将军扶起。
可就扶起的瞬间,孙权的语气骤然阴郁,他问了句。
“陆伯言那边查清楚了么——”
之所以这么问。
是此前,吕蒙与关麟的交谈中,关麟无心插柳提到过的一句“吕城”,引起了吕蒙的注意。
考虑兴建吕城的事儿,只有孙权、吕蒙、陆逊三人知道。
故而…在吕蒙的背刺下,孙权对陆逊生出了猜忌。
让吕蒙去查陆逊、查陆家,也留意陆逊南征的进展。
孙权希望陆逊是忠诚的。
可…
若他忠诚?那关麟口中的“吕城”从何而来?
这位关四公子的话绝非空穴来风。
尽管尚未查明真相,可孙权已经对陆逊生出了重重的怀疑,甚至已经从心里将陆逊归为“周瑜”、“太史慈”那样的威胁。
而往往被孙权视作威胁的人,下场都不好!
“主公…”吕蒙压低声音,“陆家依旧在查,不过…有件事儿,末将却不得不立刻禀报吴侯。”
“何事?”孙权的眼睛凝的更紧了,碧绿色的眼芒摄人心魄。
“陆逊在攻下交州的南海郡、苍梧郡后,便停止了继续进军…这原本倒是没什么,但有一个特殊的人却突然赶往交州。”
“是谁?”孙权急问。
“已故伯符将军之女——孙茹。”吕蒙毫不隐瞒,脱口而出。“也不知是她私自赶往,还是陆伯言将她接去的,倒是走的很是隐秘,像是刻意隐瞒行程,若非末将专程留意,绝不会注意到这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