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没死呢,抽枪再戳!”杨大年提醒道。
牛富连忙抽回长枪,猛地又捅出去。
渴望立功受赏的僧鸠,就这样被两个民兵活活戳死。他却不想想,即便自己立下大功,又能有什么赏赐呢?一袋粮食,又或者一只羊?
他今后依旧是牧人,不可能变成牧主的,底层百姓的上升通道早被堵死了。
即便他立下泼天大功,战功也会被上级给抢走!
杨大年和牛富却极为兴奋,他们不止戳死了僧鸠,还戳死另外一个西夏兵。
他们这条巷子里的民兵,被统一编成临时战队。也会计算人头论功,但却是整个战队平分,除非有人猛到必须计个人功的程度。
“砰砰砰!”
又是一轮射击。
不仅各处小巷子里有四轮车阻挡,两边的大道同样构筑了工事,大明火枪手站在工事后方射击。
每一处城墙缺口,西夏兵进去以后,都是一个个口袋阵!
天色太黑,目难视物。
奴勿吉不知道哥哥去哪儿了,更不知道哥哥是生是死。他只晓得哥哥是笨蛋,白天就让哥哥别冲,现在却赶着去送死。
好多西夏兵转身逃跑,奴勿吉也混在逃兵之中。
他听到李察哥的怒斥声,似乎在勒令将士重新杀进去。
他还听到酋长的声音。
酋长是奴勿吉的牧主的堂兄,此时正在朝李察哥咆哮:“还冲个屁?再冲要死光在里头,明军早就埋伏好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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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轰轰轰!”
不知有多少震天雷,从没被扒掉的城墙往下扔,并在溃退的西夏兵中炸开。
“啊!”
一声惨叫在奴勿吉身边响起,那人被弹片扎进裆部,正捂着裤裆满地打滚儿。
奴勿吉吓得魂飞魄散,猫着腰往城外逃。
忽的他肩膀一痛,被不知哪儿冒出的流矢射中,却是两侧城墙的明军弓弩手在射箭。
隆隆的马蹄声又响起,各处城门陆续打开,姚平仲亲率骑兵杀出。
“撤!”
李察哥这才确认自己被埋伏了。
或者说,这里就是给他设置的陷阱,李彦仙带着主力离开是在演戏骗他!
奴勿吉不知道自己的战马在哪儿,好不容易看到一匹,却被别的溃兵给骑走了。
他非常沮丧。
牧人在西夏属于编户平民,男子年满十五岁就要编入黄册。
奴勿吉是十多年前第一次被抽丁的,当时发给他一匹战马、一头骆驼。
领到战马和骆驼,奴勿吉非常兴奋,但很快他就高兴不起来。因为他必须自己饲养战马,承担战马的日常草料开支,酋长还会定期派人来检查,一旦战马死亡就要让他赔偿。
他已经赔偿过一次,花光他的积蓄还不够,只能向牧主借高利贷。
“马呢?我的马呢?”
奴勿吉忘了中箭的疼痛,也忘了被埋伏的恐惧,他现在只想找回自己的战马。
或者,随便找到一匹就行,否则他又要赔钱了。
那里有一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