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城市管理制度,都是宋代的首创。
朱氏父子搞出的“五城兵马司”,是在派出所之上,又设了一个警察局和五个分局。
现如今,开封府、开封县、祥符县的官员,皆从旧宋官僚当中选取充任。但东京城内外的八个区长和警察局长,全是四川带来的心腹之人,父子俩渐渐能够控制城市基层。
特别是那八位区长,清一色是朱国祥的弟子,其中三个来自洋州、三个来自汉中、两个来自蜀中。
他们在东京城做完区长,下一次调任必然是县令。
而且平均年龄,仅二十岁左右,最年轻的才十七岁!
就似那文吏说的一样,这些区长认死理儿。知道自己玩不过奸猾老吏,啥事都必须照章执行,因为这套章程经受考验,已经在汉中反复修补过了,能填补的漏洞已补得差不多。
许栗也捞了一碗稠粥坐下,他的豆豉要多些。
几个相熟的靠过来,喝着粥说:“许大,伱倒是讨得好差事,走什么路子做了保长?”
许栗没好气道:“这保长有甚搞头?也就盯着你们做公时,能多吃一碗粥,多食几粒豆,连薪俸也不给,出了差错还要吃挂落。”
“你就卖乖吧,”一个民夫笑道,“谁不晓得?保长家去买粮食,每人能多买一斗。买醋、买盐、买布、买炭……啥都能买到,不像俺们还要慢慢排队。”
说起这个,许栗就高兴起来,得意洋洋道:“毕竟咱也算半个公家人,给官府办事,自然要有点好处。”
另一个民夫问:“这粮食啥时候能敞开了卖?”
许栗安抚道:“你们莫要担心,俺听上头的长官说,朱相公离开四川之前,就已经在征调粮食了。河水冰冻前运来的,只是头几批。等开春解冻,又有两批能运来。挨过春天肯定没问题,到了夏天收麦子,到时候就能敞开了吃!”
“那敢情好,”又一个民夫说,“前几日俺见到个小相公,胡子都没长齐,听说是左二厢的厢官长。这事真的假的?”
许栗开始展露自己的见识:“那位官长姓田,今年才十七岁。俺听人说啊,朱经略跟朱元帅当初逃难,连饭都吃不饱,还是田官长他爹收留给饭的。田官长跟着朱经略读书时,连十岁都不到,别看如今才十七岁,却已跟着朱经略做官好几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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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难不成是文曲星下凡,十二三岁就能做公?”民夫们咋舌道。
许栗笑着说:“却是两位相公起兵之初,手底下的士子不够,拆阅、誊抄公文的事情,就交给那些十多岁的弟子来办。这些弟子如今年龄渐长,就被安排做了东京城的厢官长。”
说着,许栗神秘兮兮道:“俺也是听人讲的,现在东京这八位厢官长,今后恐怕能出好几个宰相。他们才二十岁左右,还是天子门生,只要不出岔子,恐怕三十岁便能做知州。到了四五十岁,必定入朝做大员,宰相还不是顺理成章?”
“这泼天富贵,祖坟冒青烟了!”众人羡慕不已。
许栗低声说:“好多旧朝的官老爷,都在打听那八位官长。听说有两位官长,至今还未娶妻,每天登门的媒婆,还得在他们家外头排队。比以前榜下捉婿还难,前两日有媒婆打架呢!”
“这事俺却知道,孙三娘的脸被挠坏了,她说是被猫儿给抓的。全城的猫早被吃光了,哪还有猫去挠她?”
“哈哈哈哈!”
“那八位官长家里,还缺侍女不?俺家二娘快十五岁了,缝补浆洗都手脚麻利。”
“你还想着让女儿做妾不成?人家是要做宰相的官长,看得上你家那粗笨女娘?便要纳妾,也选会唱曲的。”
许栗起身扫了一眼,催促道:“甲组还没吃完的,赶快吃了干活。乙组也别磨蹭,早干完早回家,莫想着混日子吃饭,上头只给这几天工期。”
众人吃完做了一阵,先前那文吏带着杂役回来收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