胯下那匹战马,已经从西南矮马,换成缴获自金人的北方战马。张宪特别喜欢这匹马儿,平日里极为爱惜,每天都要亲自照料。
冲锋之间,一箭射出,立有金人落马。
张宪手里的弓箭,并非军中制式,而是自带的硬弓重箭。换成普通人,别说骑射了,就连站着都不好拉开。
眼前的金国骑兵没穿重甲,在近距离射击之下,直接被他射穿甲胄。
“呔!”
张宪和王濬错马而过,三米多长的骑枪,重重扫在王濬身上,活生生将其从马背上拍下来。
九十多汉羌骑,打二十多金骑,战斗很快就结束。
张宪麾下的骑兵,除了一人不幸战死,另一人手臂骨折之外,其余二十多人都只是轻伤,便将这三十多金骑全部解决。
双方的武器、甲胄相当,在兵力优势之下,仅张宪就独自杀伤六人:游弋时射伤三个,交战时射死一个,近战再干死两个。
长期的战术阵型训练,此时显露出惊人效果,汉羌骑兵配合得无比默契。
战死和重伤的那两个,全是新补充进来的河南骑兵。
张宪让人打扫战场,并把伤兵送回去医治,自己骑马来到护城河边,呵斥道:“船上之人,立即过来!”
喊了半天,无人应答。
张宪又大吼道:“再不下船全部杀死!”
终于,赵桓战战兢兢出舱,走路时双腿发软,还得靠朱孝孙扶着。
倒是皇后朱琏颇有胆色,始终护着已经八岁的太子赵谌,一副要跟张宪拼命的架势。慎妃朱璇,则抱着只有四岁的柔嘉帝姬,低头不敢跟这些骑兵对视。
张宪终于感觉到不对劲,问道:“你们是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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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这些人还未回答,范琼已经找到船只过河,跪在张宪面前说:“罪将范琼,拜见将军。好教将军知道,这几个是暴宋的皇帝、皇后、慎妃、国舅、太子和帝姬!”
张宪的嘴巴缓缓张开,而且越张越大。
自己只是奉命侦察,防备有重要人员逃跑,居然把赵宋皇帝皇后一锅端了?
“将军饶命!”赵桓已被吓破胆,竟然当场给张宪跪下。
张宪连忙避让,他可当不起这个。
朱琏实在看不下去了,一手护着儿子,一手搀扶皇帝,低声劝道:“官家,就算朱贼要杀咱们,也不是现在就动手。眼前这个贼将,非但不会杀人,反而怕咱们出意外。莫要……莫要失了体统。”
赵桓本来就是聪明人,听皇后这么一说,瞬间就恢复理智。
他站起来整理衣襟,迅速恢复皇帝风度,负手而立道:“带朕……带俺去见朱元帅,俺要禅位给他,只望他能善待百姓。”
“用得着你这昏君说善待百姓?”张宪讥讽道。
张宪出身阆中富户,但近些年家道中落,他把这一切的根源,都归结于赵宋残暴、官府盘剥。
就在张宪押送皇帝一家子回营时,羌将杨云带着骑兵过来:“可有恶战?”
“嘿嘿,俺抓到皇帝皇后了。”张宪乐得合不拢嘴。
杨云一怔,随即骂骂咧咧:“直娘贼,伱这厮倒是运气好。”
就在两人扯淡之时,城中突然冒起滚滚浓烟,继而传来越来越杂乱的叫喊声。
范琼说道:“定是皇帝出逃消息传开,城内军民乱起来了!”
杨云对张宪说:“你押送皇帝回营,不得有丝毫闪失。再派数骑,全速回去告知元帅消息。”又对范琼说,“你随我进城弹压暴徒,这东京城里乱不得!”
“是!”
张宪、范琼二人领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