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能在文战中押中题目,叶尘可谓是煞费苦心。他将智脑所能容纳的极限数据一股脑地全部输入,这些数据涵盖了国君苏卿宪的诸多方面,从他日常的喜好,到性格习性,事无巨细,皆在其中。
叶尘深知,这国君苏卿宪是个极为聪明之人,然而其性格却颇为偏激,且刻薄寡恩。在历史的长河中,他发现那些与苏卿宪相似的君主,往往都有着一种强烈的愿望,那便是向天下证明自己的仁厚。就如同嘉靖皇帝,虽在修道炼丹上耗费诸多心力,却仍想让世人知晓他治理天下的能力;雍正皇帝亦是如此,身处康熙与乾隆的光辉之间,满心渴望向世人昭示自己的仁爱宽厚。
而如今,苏卿宪大力推行新政,诸多老牌贵族在其手中纷纷倒下。叶尘推测,苏卿宪此举意在重新分配利益,掌控朝堂。在这一过程中,他必然需要向天下臣民证明自己的行为是正当合理的,是为了国家的繁荣昌盛,而非仅仅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。基于这样的分析,叶尘大胆地在众多押题中选择了 “刑赏忠厚之至论”。他将这一题目排在了十九道押题中的第二位,事实证明,他的推测是正确的。
至于那道作诗的题目,其中则有着一段漫长而曲折的家族历史。几百年前,天下大乱,孙氏家族挺身而出。他们散尽家财,招募了众多武士,只为保境安民。在那动荡的岁月里,孙氏家族始终坚守着自己的一方土地,既不肆意扩张,也绝不轻易退缩。他们如同一只沉稳的乌龟,默默地守护着凌云城方圆几百里的土地。也正因如此,孙氏家族被人们戏称为 “乌龟家族”。后来,或许是他们的义举感动了上苍,当天下平定之后,梁国的第一代国君册封孙氏家族为凌云伯,他们所驻守的城池也随之被命名为凌云城。
然而,随着时间的推移,后续的国君们却对这个封号产生了诸多不满。在他们看来,“凌云” 二字作为一个贵族的封号,实在是有些不妥。而且,国都之中已经有了一座凌云门,每当提及凌云伯爵府,国君们心中便会涌起一种莫名的别扭之感。于是,他们多次试图为凌云伯爵府更改名号,可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。有的国君刚刚下达改名的旨意,便突然驾崩;有的则是遇到了各种天灾人祸,使得改名之事不得不搁置。就这样,“凌云” 这个名号一直保留了下来。
到了这一代国君苏卿宪,他本就刻薄寡恩,对凌云伯爵府的这个封号更是耿耿于怀。在出题之时,他的第一份题目可谓是刁钻偏僻,尽显其对凌云伯爵府的厌恶。但那备用题,却在不经意间随心所至,言为心声。或许在他内心深处,对凌云伯爵府的历史也有着一定的了解,尽管不情愿,但还是出了 “以凌云为题作诗” 这样一道题目。而这,恰好被叶尘押中。
考试当日,考场内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氛。苏镇王叔目光威严地扫视着吴博虎和孙士秋,声音沉稳地问道:“你们可看清题目了?” 吴博虎微微抬起下巴,神色自信地回应道:“王叔,学生看清了。” 说罢,他便低下头,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构思之中。而孙士秋则截然不同,他像是突然被点燃了激情的火焰,迫不及待地抓起笔,奋笔疾书起来。他的这一行为,在众人眼中,无疑是学渣的典型表现,毕竟在如此重要的考试中,连思考都不思考便开始答题,实在是有些鲁莽。
三位监考大人静静地坐在上方,他们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,为了避嫌,他们甚至不能下座去查看考生的答题情况。凌云伯和幽州伯对视一眼,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,随后默默地退出了考场。
此时,考场内只剩下吴博虎和孙士秋两人。吴博虎依旧在冥思苦想,他的眉头紧皱,手中的笔不时地在纸上轻轻敲击,似乎在寻找着那灵感的火花。而孙士秋则下笔如飞,那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,仿佛是一曲激昂的乐章。仅仅一刻钟的时间,他便抄完了《刑赏忠厚之至论》。完成之后,他抬起头,看了看周围,觉得时间还早,于是又开始慢慢地抄书。他的神情专注而认真,一笔一划间仿佛有着无尽的韵味,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,或许会以为他正在努力成为一名书法家。
一个时辰过去了,吴博虎终于结束了漫长的构思。他深吸一口气,脸上露出一抹装逼的笑容,开始洋洋洒洒地答题。他一边写,一边自我陶醉,心中暗自想着:“我这文章,可谓是妙不可言。若是放在大商帝国的商宝大殿之中,必定能让那些文人墨客们惊叹不已。” 他时不时地抬头,用余光瞥一眼孙士秋,眼中充满了蔑视。在他看来,孙士秋这个时候恐怕还在为如何答题而苦恼呢。终于,吴博虎写完了自己的文章,他满意地看了看卷面,随后交卷离开,那背影仿佛已经预示着他的胜利。
孙士秋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抄书世界里,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雕琢着,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他的心血结晶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距离考试结束只剩下半个时辰了。孙士秋加快了速度,终于,在最后一刻,他完成了自己的答卷。当他放下笔的那一刻,身体忍不住踉跄了一下,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,却又透着一种别样的悲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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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战结束后,凌云伯、幽州伯和几个内廷抄写太监鱼贯进入考场。苏镇王叔神色严肃地说道:“你们双方各自指定一个抄写太监,将两位世子的文章诗词抄写一遍,封上名字后交给阅卷人。” 众人闻言,纷纷点头。
最眉清目秀的那个太监率先拿起吴博虎的卷子,开始抄写起来。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,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无法打动他。抄完吴博虎的文章和诗词后,他拿起孙士秋的卷子,刚看了一眼,脸色便稍有变化,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,继续面无表情地抄写着。众人看到他的表情,心中暗自揣测,觉得孙士秋的文章恐怕是不怎么样。
两份考卷抄写完毕后,原版卷子被小心翼翼地封存起来。而抄写封住名字后的卷子则被放入暗箱之中,经过一番打乱顺序的操作,等待着阅卷之时的到来。
阅卷环节,主要由苏镇王叔和敖宗侯爵负责。威武公爵乃是武将出身,对文章之事并不擅长,因此不参与其中。敖宗侯爵拿起一份考卷,仔细阅读起来。当他看到吴博虎的策论和诗词时,不禁赞不绝口:“此篇策论,论点明确,论据充分,论证逻辑严密。那诗词也是用词精妙,意境深远。这般文章,若是放在科举殿试之中,也定是绰绰有余。看来,这胜负已无悬念。”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赞赏,仿佛已经看到了吴博虎胜利的场景。
苏镇王叔微微点头,随后伸手从暗箱中抽出一份考卷。当他看到上面的文章时,整个人瞬间惊呆了。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卷面,脸上的表情先是惊愕,随后转为震撼。“此篇策论,立意之深刻,实乃罕见。文中虽无华丽辞藻的堆砌,却有着一种青铜铿锵之音,振聋发聩。” 他喃喃自语道。接着,他又看向后面的诗,那是一首《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》:
“巴山楚水凄凉地,二十三年弃置身。
怀旧空吟闻笛赋,到乡翻似烂柯人。
沉舟侧畔千帆过,病树前头万木春。
今日听君歌一曲,暂凭杯酒长精神。”
苏镇王叔读完这首诗,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,他仿佛看到了孙氏家族几百年来的坚守与执着,那种虽历经风雨却始终不屈不挠的精神,让他感同身受。
敖宗侯爵察觉到苏镇王叔的异样,好奇地问道:“王叔,您怎么了?难道是这文章有什么问题?” 苏镇王叔没有回答,只是默默地将自己手中的考卷递给敖宗侯爵。敖宗侯爵接过考卷,心中满是疑惑,当他看到文章的内容时,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。“这…… 这怎么可能?” 他难以置信地说道。随后,他又看了看吴博虎的文章,此刻再看,只觉得那文章不堪入目,“这篇文章,只会故作惊人之语,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,实乃庸俗下品。” 敖宗侯爵皱着眉头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