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恰恰相反,我没打算杀了他们。”布鲁斯叹了口气说:“杀了他们是最消极的解决方法,来一个毙一个,只能解决眼下的问题。”朓
“如果把他们都杀了,我们就永远无法建立起一个在他们第一次动手之前,就把他们筛查出来的机制,也很难完美的阻止他们在死刑执行之前逃跑。”
“这群人不是一般人,如果走法庭审判很容易被他们脱罪,可如果私人处刑,监控并逮捕一个连环杀人狂,就要付出很大的代价,同时还要在整个过程中,堵死全部逃跑路线,不能出任何差错,否则一定会导致一连串的事故,不是做不到,只是很不值。”
安琪拉走到了桌子的另一边,将双手撑在桌面上,看着资料说:“如果你想构建一个行之有效的体系,就必须先拿出一个一定有效的方案,如果你想针对一个群体,就要先搞定一个个体,没有成功案例,什么都是空谈。”
“我刚刚制造了一起成功案例。”布鲁斯抬眼看着她说:“因此我才会把你请到这里来,想要把这种方法落地并推广。”
安琪拉瞪大了眼睛,随后布鲁斯补充道:“和这群连环杀人狂硬碰硬,是不明智的,他们往往有超出常人的能力,又善于伪装,他们犯错,大不了亡命天涯,我们犯错,很可能会搞出大乱子。”
安琪拉点了点头,算是认可了这种说法,布鲁斯接着说道:“之前我发现,这群人虽然不遵守社会规则,但他们毕竟生活在社会之中,他们在社会之中有所求,才会留在这里。”
安琪拉挺直身体,摸了摸自己的下巴,说道:“但据我观察,大部分连环杀人狂都比较冷漠,用家人亲戚或朋友来威胁他们,效果不大。”朓
“的确,在情感方面他们所求可能不多,但只要他们是人,就一定有渴望,而社会的某个部分可以解决他们的这种渴望,我们就要针对他们的渴望。”
布鲁斯把笔在手里转了一下,接着说道:“席勒利用连环杀人狂俱乐部聚拢的这些连环杀人狂,其实是渴望认同和存在感的,俱乐部完美的满足了他们的这些渴望,于是便能影响他们的行动。”
“而我们要做的,就是找出每一个连环杀人狂所渴望的东西,针对他们的渴望利用他们。”
“但是,这种利用不是残害和强迫他们,因为暴力总是流于表面的。”
“比如,一个人的渴望是当一个普通人,如果我用暴力逼他露出破绽,使他暴露不属于普通人的那部分能力,或许会令他感觉到难受,但最终只会迎来更猛烈的报复,我已经尝试过无数次了。”
“那你打算怎么做?”安琪拉有些疑惑的问。
“关键在于给他们希望。”布鲁斯用钢笔的尾部抵着自己的下巴,并说:“给他们成功实现自己渴望的希望,这种希望就像是一条铁链,牵引着每一只羔羊的行动,使他们在该温驯的时候温驯,该凶恶的时候凶恶。”朓
“理论上倒是成立。”安琪拉紧紧的皱着眉说:“其实在我的认识当中,很多凶残的罪犯并不是那么无懈可击,只是我们受到的教育,让我们都恪守着一个准则——不要去试图理解精神病人。”
“这就是问题所在,现在我们要去理解他们,去对他们感同身受,然后才能找到他们所渴望的,才能利用这种渴望控制他们的行动。”
布鲁斯低下头看向铺在桌子上的资料,接着说:“当放下排斥和仇恨之后,你会发现,这些罪犯身上有着惊人的闪光点。”
布鲁斯抬头看向窗外,科罗拉多州清晨朦胧的光芒,将他垂在额侧的半长发,勾勒成闪耀的金色。
“他们的存在令你明白,上帝或是故意制造了这些羔羊,但却让他们的宝贵和脆弱,一起藏在厚厚的羊毛之下。”
“而有史以来,敢于去抚摸他们、明知他们有罪还相信他们、与他们有仇还爱他们、从不被理解却理解他们、被背叛依旧宽恕他们的人,是行的好,能蒙上帝的悦纳,被唤作……永在的主耶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