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场内的声音重新灌进她的耳朵时,她忙往后缩,低头拧着餐巾不敢看向其他人。实在是太尴尬了,她一定是喝多了才会失控。
“有好些吗?”周怀民仿佛没事人一样,随意用餐巾擦了擦嘴。
她学不来他的淡定,准备去洗手间躲一躲,却发现场内有些不寻常的骚动,人们都看向休息室那边。见没人关注自己,谭琳松了口气,便也看向休息室,“发生什么事?”她问怀民。
“休息室那边,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。”
周怀民寻觅着王振的身影,不一会儿,王振穿过人群,过来跟他附耳说了几句话。周怀民就带起谭琳,跟左近的宾客表示要先走了。
数分钟之前的休息室。
韩绮琴饶是喜欢应酬,享受众星拱月的待遇,从午后忙到现在也是乏了。
她斜躺在休息室的贵妃榻上,逗弄着旁边婴儿床上的小宝宝。六岁的小女儿双手端着碗燕窝,为了稳住小碗,她踩着极为缓慢的小碎步,小心翼翼地走近韩绮琴,说:“小妈,爸爸说你辛苦了,吃些甜品。”
对周树基前妻生的几个女儿,韩绮琴一向敷衍了事。她不过二十几岁,就有三个女孩喊她妈妈,最大的那个十二岁,身高都快赶上她了。对这事,她始终有抵触,现下疲惫,更是懒得应付,就说:“不想吃,拿走吧。”
小女孩迟疑了下,说:“那给弟弟吃。”
原本举向韩绮琴的碗转向小宝宝。
“弟弟不能吃。”韩绮琴起身拉扯小女孩的手臂。这一扯,碗就掉了,刚好落在婴儿头上,撒了一脸汤水。一小碗汤汁不算重,也不烫人,小宝宝还是哇地一声哭起来。小女孩被哭声吓得手足无措,韩绮琴一把推开她,“滚开!”
一旁的保姆马上过来,和韩绮琴一起查看婴儿情况。
小女孩倒地时撞上了椅子,疼得哭起来。
休息室的哭声很快引来儿科医生和其他人。周树基的大女儿随后进来,看到妹妹坐在地上哭没人管,大人却只围着小宝宝关心呵护。她愤怒地抓起花瓶朝韩绮琴扔过去,正中韩绮琴眉角,鲜花和水泼洒开来,保姆和医生都被吓得一愣。
厚重的玻璃花瓶掉在地毯上没有碎裂,韩绮琴捂住眉角,温热的血液流下来,尖叫声骤起。
休息室的动静越闹越大,周盛的陈管家很快带着人进去。小女孩被抱走,大女孩被两个女佣拉着出来。她奋力挣扎,扯着嗓子喊道:“她不是我妈妈!她是坏女人!她抢走爸爸,赶走了妈妈!她是坏人!”
刚吃过甜品的宾客,没想到周家还上演了这样一出戏码“助兴”,很多人站起来,伸长脖子看向休息室,意图了解更多内容。骚动逐渐散开,从休息室传递到更远处,很快大部分人都感受到了异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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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冉他们那桌离休息室不远,把这一幕看了个清楚。他跟方程谭琮交换过眼神,开始撤离。一些其他家族的高层,也纷纷暗中授意族人抓紧时间离开。
周连芳叫过他的管家老刘,嘱咐他去照顾周树基的三个女儿,别让长房的人欺负了。刘管家面有难色,觉得这事不好管,周连芳催促道:“快去,有事我来担。”
周怀民带着谭琳正好经过,见了就取下家族徽章给王振,让他跟刘管家一起过去。宴会厅内乱糟糟的,周连芳连连摇头叹息,“周家……呵呵,让人看笑话了。”
宴会厅的人在一点点减少。往常宴会结束时,宾客总要跟人聊过几句再四散而去,氛围轻松写意。今天很多人却是脚步匆匆,仿佛都有急事,甚至不愿意花时间在宴会厅门口等司机来接,而是直奔停车场,上了车就走,导致停车场都开始堵车了。
保安连忙过来指挥交通,周家的管事们也过来维持秩序,又要求周氏族人留在最后离场,先把道路让给宾客走。于是周氏族人自觉地返回了宴会厅。
谭琳随同周怀民到了停车场,听到管事提着喇叭在劝诫,便想跟怀民一起留下来,怀民却让她先走。到这时,谭琳才察觉到异样。“你还有事吗?”她问。
周怀民拉开车门让她上车,说:“是有点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