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临远临危受命,子承父业,独自撑起东北的大旗,但肩上的担子实在是太重了,几乎要把他压塌。
张临远从司令部回到家中,父亲不在了,家也变得冷清了起来。
杨世彦造反的报纸一直压在张临远书桌的抽屉里,他每日都要翻一遍,杨世彦做了他想做但不敢做的事。
张临远看着外面的天色,夕阳半落。
张临远忽然想起几年前,大家在东北玩乐,一起在甲板上欣赏海上日落,敞开心扉畅谈。
最后大家高举酒杯敬未卜的前路,和逝去的一切。
如今,北洋政府已经成为了过去,那日在场的朋友都有了自己的结局,只有他还要继续走下去。
他张临远也想做一次自己想做的事。
桐花万里丹山路,雏凤清于老凤声。
……
一个普通的秋夜。
深巷无灯火,黑漆漆的,静悄悄的。
窗外有黑影快速闪过,杨世彦敏锐的察觉到了异样,轻手轻脚的摸黑起床,点了盏烛灯推门出去。
云翳遮蔽了惨白的月亮,黑暗覆盖了一切。
无边无尽的黑夜中,杨世彦手中微弱的灯光竟显得那么可贵,蜡烛火焰忽明忽暗,顽强地与吞噬一切的黑夜抗争。
杨世彦追到了巷子中,只见黑影逃窜到了两米高的石墙上。
杨世彦停下了脚步,抬起头,朝着浓郁深黑的夜色说了句:“别躲了,把能说话的人叫来。”
墙头上扔下一张纸条,杨世彦伸手接住。
杨世彦去到了纸条上写的103号院。
大门没有上锁,杨世彦轻轻叩门,没有人应答,便直接推门而入,映入眼帘的只有孤风寂寂,携着夜的寒气从屋檐下穿过。
杨世彦沿着回廊向后院走去。
谭先生站在一个凉亭中,一身西装,抽着雪茄,举止得体,很是绅士,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个人有多可怕。
暗夜之中的院落一片静寂无光,亭中只开了桌上的一盏灯,能传到外面的光线也是微乎其微。
“谭先生。”杨世彦停下脚步,与谭先生隔空对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