叔侄俩昨天拿着林宗泽给的两贯钱,高高兴兴的返回州城,去找家人。这才短短一天时间,江伟良怎么就死了?
“昨天我们回到州城外发现,原本住的草棚被烧了,七婶和弟弟妹妹都不见踪影。七叔问遍了周围的人才知道,我们被山贼骗上山后的一天夜里,七婶和弟弟妹妹,被一伙来路不明的贼人所杀,贼人临走还放火烧了草棚,打算毁尸灭迹。得亏周围相熟之人帮忙敛了骸骨,埋在城外找了一处荒山。”江波一边抽泣一边述说。
“知道是谁干的吗?”对妇人和孩子下手,并且还是灭门手段,首先忍不住怒火的是王恩祖。
“就是那伙山贼干的!之前孔秀才就说过,怕我和七叔会逃跑,要杀七叔全家。”为了断掉入伙之人的后路,把这些人的家人杀掉,自古以来都是贼人惯用的手段,为的就是绝了他们的后路。
“那些山贼一个活口都没留,你七叔又是怎么死的?”林宗泽有点想不通,如果说找人报仇反被杀还说得过去,可是那伙山贼已经全部被处理掉了,江伟良的死因又是什么?
“今天一早,七叔带着我,买了蜡烛、纸钱去祭奠七婶和弟弟妹妹。谁知在祭扫回来的路上,七叔突然跳江自尽……”说到这里,江波又开始抹眼泪。
“林叔、王叔、小先生,小波现在在这世上没有一个亲人了,求几位叔叔收留!”江波跪下,不停地给三人磕头。
“小波能吃苦,什么都能干,绝对不是好吃懒做之人,只求各位叔叔能给我一个容身之处!”不得不说,环境造就人,从小跟随父母颠沛流离,身边的亲人一个接一个的离世,让这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孩子拥有着与年纪不符的成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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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还没吃东西吧?”收留与否,林宗泽一时难以决定,“小源!小源!”把儿子林正源叫过来,林宗泽让他带江波去找点吃食。
“你们怎么看?”待江波走远,林宗泽转身询问许山海、王恩祖。
“挺可怜!但是身世不明,来历也不清不白。我不知道该怎么说,三哥,还是你拿主意吧。”恻隐之心谁都有,江波的年纪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多少,身为人父的王恩祖心情很复杂。
确实,江波从小跟着亲人南下逃荒,颠沛流离中,早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,但是,这同样让人感觉有些油滑。
“许老弟,你看呢?”林宗泽觉得王恩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。
“呃……,如鲍叔所说,我是外人,这个还是老哥拿主意吧。”许山海推脱道。
自己养伤快一个月,已经给林宗泽添了不少麻烦。并且,从鲍祥丰的言辞中不难听出,村里其他人不是没有意见,所以,在这种事情上面,许山海还是拎得清。
“切!他的话你还往心里去?要是照他那么说,我们所有人都是外乡人,要么逃荒来的,要么发配来的,谁的祖籍都不在广西。”王恩祖从不掩饰他对鲍祥丰的轻视。
“老弟这话就不对了,自从前晚之后你便是全村的恩人,这里就是你的家,谁敢说你是外人,我林宗泽绝不答应!”林宗泽正色的对许山海说道。
在所有人危难之时,连杀三人,逆势翻盘,光是这一点,全村人都欠了许山海的情分。这时候,谁还把他当外人,林宗泽第一个不答应。
“老弟,你我共过生死,又饱读诗书,给老哥我,参谋参谋。”这几日相处下来,能文能武、有情有义的许山海,不管从哪方面得到了林宗泽的认可。
“既然老哥问了,我觉得,可以让他先留下来,毕竟品行和性子要慢慢才能看出来。孩子年纪尚小,就算有些小毛病,也可以慢慢教。”想到江波跟自己一样,在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亲人,许山海不免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。
“他没了亲人,首先就想到投奔这里,想必,日后也生不出二心。再说了,留下来干点杂活,两年后也是个壮劳力。”当过中学老师的许山海,十分清楚,这个岁数的孩子,如果没有约束,为了生存下去,很可能就此沦落为一个无恶不作之徒。
现在让他留在村里,周遭都是善良、本份之人,就算将来没出息,起码也可以做一个自食其力的农夫。
“行,就按老弟的意思,让他留下来看看。”林宗泽不假思索,立刻同意了许山海的意见。
“老弟,干脆让他跟在你身边,反正路都熟,还可以村里、山洞两头跑。”村子跟山洞相距二十多里地,林宗泽、王恩祖还有地里的农活要干,总不可能老是往山洞那里跑。
林宗泽的心思是,有江波跟着,许山海能有更多的精力去改造山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