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安帝本来面对着嘉贵妃还有些心虚,被她当着皇后的面前毫不留情的质问,顿时恼羞成怒起来:“你只是朕的妾,她何来的身份唤朕。倒是你,如此妒忌成性如泼妇一般,可还有半点贵妃的体面?”
妾?
嘉贵妃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,原来自己只是个……妾?
她的胸口像是重重挨了一锤,几乎站立不稳。
沉默半晌,终是自嘲一笑看向了一直沉默着的裴若雪:“这就是你想求的结果?”
裴若雪垂着的手紧紧的揪着衣带。
浑身的疼痛与印迹让她抬不不起头,可想到嘉贵妃不顾自己哭求,一心赶她出京时的心狠,心底又隐隐升起了一点隐秘的快意,硬着头皮将散下来的头发撩到耳后对着嘉贵妃笑了笑,唤了声:“姨母。”
“住口,本宫可当不起裴贵妃一声姨母。”
见裴若雪身上的裙子几乎遮不住肩头斑驳的咬痕,嘉贵妃忍不住讥讽出声:“本宫那好妹妹见了自己的亲生骨肉用尽手段在男人身下承欢,只为与亲姨母做姐妹,也不知会不会气的重新活过来。”
裴若雪被挤兑的小脸儿煞白一片,咬着嘴唇快要哭出来。
皇后在一旁看戏,自然不会阻止。
晋安帝却十分心疼,又听到嘉贵妃提起死去多年的嘉容,一怒之下一掌打在了她的脸上,厉声喝道:“放肆!”
嘉贵妃被打得整个人都跟着一偏,踉苍两步撞到了皇后的身上。头上的玉簪掉在地上碎成几截,狼狈至极。
裴若雪冷冷看着,在谢宴辞身上受到的折辱,这一刻尽数在嘉贵妃身上还了回去。
她想,自己终是没有做错的。
她的心不再摇摆不定,忍着恶心往晋安帝身上靠了靠,娇声说道:“姨母明知我一直心悦陛下,却逼我出京,我却从未怪过姨母。如今情难自禁之下做下错事,只要陛下肯护着我,就算无名无分也甘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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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姨母若真嫌我碍眼,那我便留在朝露寺削发为尼永不回京。在这寺中日日夜夜替陛下与姨母祈福。”
晋安帝正是得了趣儿的时候,听见裴若雪要削发为尼自是不肯。
连忙搂着她柔声安慰。
裴若雪心中越发得意,连对晋安帝的厌恶也少了一些,将头搁在他的肩头装作抹泪的样子。
正哭的起劲儿,就见帘子一晃,谢宴辞挑帘走了进来。
而他的身后,一女子低着头亦步亦趋,正是死得不能再死的姜稚。
裴若雪如遭雷劈,一时愣在了那里。
谢宴辞似没看见她一般,见了晋安帝无甚感情的唤了一声父皇。
“诸位大臣还在正殿等着,父皇何时回去?”
晋安帝没想到谢宴辞竟也跟着来了文思殿,料定他看见了刚来所发生的事,不免有些不自然。
可做为帝王的威仪又很快的正了神色:“寒食节已毕,稍后回寺便摆驾回宫。”
谢宴辞不再说话,看向皇后与嘉贵妃:“儿臣护送母后与母妃。”
嘉贵妃不愿在谢宴辞面前丢脸,极快的擦去嘴角的血迹,面无表情的往外走。
眼尾的余光无意扫到谢宴辞嘴唇上的伤口时不由目光一凝,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。
目光凌厉的看了姜稚一眼,嘴唇动了动。
皇后自然也见到了,心里不由鄙夷谢宴辞与晋安帝是一路货色。又庆幸太子谢弥从不沉迷女色与他们不同。
她知道嘉贵妃对姜稚厌恶至极,哪里会放过这样一个让她不痛快的机会,不由疑道:“宴王这唇上何时受的伤,看着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的。”
“这山中多是野兽精怪,可要小心一些。”
裴若雪在见着谢宴辞那刻起,刚有的一点得意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。
勾引晋安帝本就是为了报复嘉贵妃与谢宴辞,可让他看见自己承欢的样子,却是计划之外。
如今见姜稚竟也勾着他在朝露寺做了那档子勾当,顿时气得真正的流出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