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否认,被裴若雪逼迫时。除了初时的愤怒,冷静过后她的确心存了一声侥幸。
再没有比被人赶出府最好的借口。
谢宴辞太过洞悉人心,姜稚实在是怕了他。自跟着他回京,这一路走来,她便一直惴惴不安,又时时后悔。
后悔当初离府时太过决绝和急切,哪怕到江心月跟前求一求,做做样子也不会现在面对谢宴辞时这般气短。
谢宴辞嗤笑一声,揽在她腰间的手臂渐渐收紧:“不是?难道只只一直记着本王?若念着本王,为何连几日都不肯等。你明明知道,本王从来都不舍得让你受委屈。”
姜稚口中发苦,强迫自己开口:“裴姑娘说待王爷回京,陛下会替王爷与她二人赐婚。王爷若是与裴大姑娘情投意合,我又何必——”
“说谎!”
谢宴辞脖子上的青筋跳了跳。
她这种话也就骗鬼听,他不相信姜稚不懂自己对她的感情。
可她偏要装作茫然无知的模样,将他当做一只猫儿狗儿戏弄。
谢宴辞的目光落在了她纤细的脖子上,恨不能用些手段让她说实话。可在碰到她冰凉指尖时,还是忍不住将她两只手都放在自己的胸口。
“本王知道你是个心气儿高的,不愿屈居人下。这回去往黎阳就是想回京后向陛下求个恩典,待你腹中有了孩子就将你封为侧妃。”
“至于江心月,本王与她之间本就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,日后自然也不会有所谓的嫡世子。”
“本王为你殚心竭虑,该有的体面也不曾短了你,可你是如何报答本王的。与陆喻州一起跑了那般远,该是非常快活罢!”
最后几个字又气又急,语气发了狠,像是要将她活活掐死。
姜稚猛的瞪大了眼睛,泪珠子从眼尾滑落,止也止不住。
谢宴辞见了只是冷笑:“此处没有旁人,姜姑娘还是收收眼泪罢。”
浴桶的水渐渐凉透,谢宴辞的表情也越来越冷漠。又等了片刻,见姜稚还是一副沉默到底的模样,眼中闪过几分失望,站起了身子,准备离开。
就在这时,垂着的手被人给抓住了。
“当初被赶出王府的时,我确实有了与王爷再与瓜葛的心思。我姨娘做为妾室,几乎被嫡母磋磨了一辈子,连我也跟着遭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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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王爷不是想知道我身上的寒毒是如何来的。年幼时为了出府替母求药,我被嫡母剥了衣裳,在雪夜里罚跪。若不是近了年关,担心死了人不吉利,那一晚怕是会被冻死在大雪里。”
姜稚握着谢宴辞的手紧了紧,像是这样就能让自己凭添些勇气。
“姜元过生辰时,他为了寻些乐子。将一锭银子扔在冰面,说只要我能拿到银子,就将那锭银子赏给我。那时候嫡母早断了姨娘房中的炭火,若是没碳度日,寒天腊月里能将人活活冻死。”
“为了拿到那锭银子,去换些碳回来,我答应他去捡冰面上的银子。或许是老天爷终于眷顾了我一回,竟平安让我得了手。姜元觉得没意思,便让与他一起之人,都将手里的物件往冰上扔,也不知是谁有意讨好姜元,朝我丢了石头一下子砸破了我的额头,鲜血淌了一地。”
“也算因祸得福,凭着那几十两银子,我与姨娘平安过了那个冬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