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队长肯定是报备了,但是………”
陈部长也知道,报备肯定是报备了。
组织原则,流程都没问题,就是太粗糙,粗糙到不忍直视,非常明显的老大哥风格,还好,没直接枪毙!这要是直接枪毙,上哪送冤去。
直到陈部长回到军区,队长的审查都没结束。程书记都已经回地委恢复工作了,一个小小的区队长的审查都没结束。
山头主义,土匪作风,排外,一言堂,投降主义,逃避斗争,不团结同志,打压同志的革命热情,连已经确定投降叛变的冯林的工作汇报都翻了出来做为证据,还是证据确凿的铁证。英勇的主力团连长,区队副队长,县大队副大队长,县大队大队长几任的工作报告,都是铁证。细枝末叶,细致入微,细节抠的死死的,不是鸡蛋里挑骨头,而是这鸡蛋都是骨头。结论,对县大队,对县大队大队长报复。见死不救!这也是大队长临死时写的材料。
全程副司令都在,只是不能说话,堂堂副司令在这场莫名其妙的闹剧中连龙套都没混上,只是个木头。
区队长开口了:“我只是区小队队长,全队只有八十二人,啊不!现在全队在编的只会更少,有人被调走了。”
没了动静,鸦雀无声,连记录的都停下了笔。
:“你只是区小队,为什么有电台?凭什么你们会有专用呼号!老实回答!是不是日本人的间谍。说!”
:“我们的电台是上面发的备用的,司令部给电台呼号也是备用的。间谍怎么可能是我们,我们可是区小队,能给日本人提供什么情报!”电台只跟敌工部专门联络,专用频率,专人接收,连敌工部电台室都没记录,区队的几部电台都是这样,单开一本记录别人是看不到的,要调查这电台,最高上级得是边保。司令部也只用了这一次,记录还是空白的,回电记录有,报备启程,还被他们收了。
:“冯林也是你的直接上级,你们一起工作过,合作很不愉快,冯林调离跟你有很大关系,四处躲藏,消极避战,觉都不叫人睡好,你们可以啊!一晚上都要换几个地方睡觉,连保证休息都不到,这不是事实吗?”
:“那是敌战区,日伪治安战核心区,模范区,转移是没办法的事,先得活着才能工作,”
啪!桌子三响。
:“还说不是逃跑,不是避战,不是贪生怕死?”
:“那是敌占区,治安战核心区,模范区,我们伤亡很大,没人乐意待的地方,在那里只要活下来我们就胜利了一半。”
:“那么多同志牺牲,你们不想着报仇,净顾着逃跑,还不让人工作,打压同志的革命热情,这是事实!”
:“冯林是叛徒!”
:“就算冯林叛变了,难道就不是打击报复,你们都救出了程书记,为什么不把冯林带回来,交给组织审查,你怕什么?”
:“那里敌占区,小镇子有日军一个中队,治安军一个营,侦稽队,警察,自卫团很多人,救出程书记已是我们能力极限。我们只有两个人,是路过!”
:“多带一个人那么难吗?你这是狡辩!”
:“难!很难!非常难!正常情况下,在敌区能生存一个月都很难!好多同志在敌区连一个月都没待了,人就没了,人生地不熟,没身份,没钱,没熟人关系,真的难!一个小队被围剿一个没活了,两个月后小队重建又被围,又一个没活了,那个区没人敢去了,我带着二十几个人跑两个区,我们不停转移,一个整觉都不能睡,太多次我们刚走,我们待的地方就被包围了,不是一次两次,记不得多少次了,我们这几年都不脱衣服睡觉。程书记是我的老领导,做过我们的县委书记,他有句话,能在那里活过一个月,什么都不干,都是英雄!,后边历任的几位书记都说过类似的话。我们没有避战,我们一直在战斗。你知道日伪叫我啥吗?王老虎,我们不是病猫。我们是吃敌人的老虎。你说的报复不存在。更不是胆小。冯林一直随区队活动,他连去拉个屎都要几个队员保护,人少了都不行,我们是战斗队,不是他的警卫,更不是官老爷的马弁。更不能他要睡觉就置全体队员生命不顾。他要干革命他去呀,他去做啊!没人拦着他。天天紧跟着区队屁事不干,要求挺多,我们是战斗队,不是区政府工作人员,区委区政府那么些人都在工作,他为什么不去,?你现在手里所谓证据是冯林的吧?他是叛徒,就是他带人抓的程书记,他先动的手。我相信我的老领导,相信程书记说的话!程书记说他是叛徒,他冯林就该死!处决他没错!”
静!静的能听见审讯的人粗重呼吸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