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知道今年肯定是丰收年,他们在等待凉州今年的冬小麦,有了这波冬小麦,他们才会不缺粮了。
如果耿鄙不主动出击,冀县的百姓还是能有时间收割小麦,至于收割后会不会被叛军强制征走,那就看百姓们怎么藏这些粮食了。
可是耿鄙已经率军出征了,四月初就能与叛军相遇,依这半年来的情报来看,耿鄙实在是没有统兵的才能,被打败是板上钉钉的事。
留着冀县的粮食,只能是资敌了。
大丈夫心该狠时,就要比铁石都要硬。
傅干从马上下来,伸出手打算扶起里长。
里长受宠若惊,不敢让傅干碰到他身上的泥巴,稍微躲了一点点。
傅干抓住他的胳膊,不让他躲开,用力把他扶起了。
傅干和蔼的表情让里长松了口气,以为可以不用强制迁移了。
“我看你年龄不小了,称呼你一句老人家。”
把里长迁到闾里前的小路上,傅干指着这些麦苗。
“老人家,你也是经历了不少事情的人!前两年叛军过境,百姓是不是都遭了殃,地里的庄稼是不是都被叛军抢走了?”
里长枯瘦的手有点颤动,犹如沟壑的脸庞上,还挂有几滴泪水,张开嘴,牙齿稀稀疏疏,没剩下几颗。
“郎君说的不错,都抢完了,啥都没给留下!”
傅干对着跪在闾里门口的村民说:“老里长说的可对?”
“说的没错,连俺家的芦苇席都抢走了。”
村民七嘴八舌的说着那些叛军的可恶。
“那不就结了!我敢保证,最多一个月,叛军还得来冀县,你们要是留在冀县,守着这些冬小麦,最后还得被抢走完,说不定还得拉着你们去给他们运粮食武器。最后连命都没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