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排完毕,张义便背起手,脚下踱着方步走出了房间。
他刚离开房间不久,就听吴宇的喊声从里面传了出来:“都特么看着我作甚?教头怎么吩咐的就怎么去做!”
话音刚落,就见吴宇从房间里走了出来,几步赶到张义身边。
张义看着吴宇因为烦躁,而有些扭曲的脸。一脸玩味的说道:“我说我不来的吧,你偏要叫我过来。来了以后,清茶没喝上一口,倒惹得你……。”
吴宇不耐烦的说道:“别念叨了,走走走,我现在就请你喝茶去。”
说完,就拉着张义去了自己的公廨。
二人坐在公廨内,张义见吴宇只是抱着茶杯低头不语,便首先打破了沉默:“怎么?对你的学员没信心?”
良久,吴宇才一声叹息:“这么残酷的刑法,你都是从哪里学的?”
“残酷吗?事情的关键,不在于这个水刑,那不是最残酷的。”张义悠悠说道。
吴宇这才抬起头,皱着眉问道:“你还打算怎么样?”
张义轻笑一声:“看来你是脑子乱了,直接告诉你,水刑只要熬过一刻钟的时间,就不算什么。关键是旁边摆放的秤漏,那个才是最致命的。”
“秤漏?你到底啥意思?”吴宇一时没有明白对方的意思。
张义轻抿了一口热茶:“死其实不可怕的,被马车撞死,战场上被敌人一刀砍死。都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,来不及细想,人就没了。世上最可怕的事,莫过于提前通知你什么时候会死。比如说死刑犯,明确告知你,三日后午时问斩。你猜猜,他这三天会如何度过?心里会如何恐惧?”
吴宇这才恍然大悟:“秤漏!那个秤漏就是让他们知道距离下次行刑,还有多长时间!”
张义会心一笑,点了下头:“是的,就算行刑的人不说,那些个学员只要不笨,就会从中发现规律。眼看着距离行刑的时间,一点点的接近。那种恐惧感才是最可怕的。这会一点点的消磨他们的意志,直到整个人崩溃的那一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