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忠诚摇头说道:“谗言倒是没有,只不过皇城司是个什么所在,你比我更清楚。更何况你贵为司使,在有些事情的处理上,就更该谨慎小心。”
这番话喜福终于听懂了,一瞬间吓了一身冷汗。他慌忙起身,拉着陈忠诚的衣袖就往外走去。
陈忠诚虽然不习惯这样的拉扯,但心中不仅不恼,反而有些欢喜。这位老友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。
二人来到皇宫暖阁外,陈忠诚先去里面禀告,喜福则恭敬的跪在门外,等待官家的召见。
可是,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,直到喜福跪的膝盖疼痛腰部酸软,才见陈忠诚推开殿门,宣他进殿回话。
赵祯手中玩弄着一支毛笔,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着跪在下面的喜福。良久后,才问道:“说说吧,你在计划什么了不起的事情,值得连皇城司的差事都可以置之不理。”
喜福恭敬的答道:“回主子的话,老奴近日得了一份……。”随即,他便将辽人花名册的事情说了一遍,又说了想挑拨耶律家族和萧氏一族之间的矛盾,以起到让辽国引发内讧的事情。
赵祯一边听喜福的禀告一边点头,待对方说完,便露出笑容说道:“好,非常好。喜福啊,你能想到利用双方矛盾,来消耗辽国国力,甚是难得。朕果然没看错人啊。”
喜福脸上并没有被夸赞的喜悦,而是面露惭愧的说道:“老奴愧对主子信任,这个主意不是老奴想出来的。”
“哦?”赵祯好奇的看着对方,示意能给自己一个答案。
喜福又如实将那一日与小郡主的对话复述了一遍,最后还夸奖对方如何聪慧,同时遗憾对方只是一介女流,否则前途不可限量。
赵祯闻言,玩味的看着喜福,口中问道:“你是说,那些主意都是曹家那个娃娃想出来的?”
喜福正说的眉飞色舞,无意间抬头看见赵祯的表情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瞬间有种不祥的预感。只是说出去的话,犹如泼出去的水,哪里还收的回来。只得硬着头皮承认,那些主意都是小郡主的意思。
赵祯若有所思的用指节敲击着书案,在空旷的大殿内发出一声声有节奏的脆响。而这些个声音,在喜福听来,犹如一声声响在头顶上的炸雷。
他终于明白那股不祥的预感,来源于何处了。暗骂自己老糊涂,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