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几人都变了脸色,明显是不相信自己,程处默苦笑着举例:
“某可没有乱说,你可知道周至县虽处于天子脚下,又手握东南多州进入长安的十几条河流通道,可谓是财富滚滚而来。”
“但周至县却是这几年天灾人祸不断,境内被饿死的灾民数目最多的郡县,数量要远胜过十几个周边县,甚至比它们加起来都多!”
“可即便是这样,杜伟两家支柱还是那个为民请命,清廉正直的朝廷命官...”
这几个小家伙一副天塌了的表情,程处默这个更早认清世家本性的大人,不由的叹了口气。
若不是李斯文非要去讨个公道,他又何必把话说的如此直白。
这几个二世祖们可是被家里长辈保护的很好,就是想让他们将来有个值得反复回味的童年,不至于受了委屈心性大变。
周至县穷不穷,只能说县内临近河道,商铺、码头鳞次栉比,县中更是豪宅大院林立,富裕程度在关中,只能说仅次于长安。
但就这样一个繁华之地,每年上供给朝廷的赋税却是长安治下各县的倒数,杜伟两家和县中各大家族错综复杂,共同把持着县内所有的暴利产业。
而作为治理县城的衙门却是钱财拮据,每每遇见天灾都会在第一时间透支,想要组织豪门募捐都是上天无门。
所以安置灾民只能是口头承诺,举步维艰...
“大兄说这么多,是想告诉某什么?”
李斯文并不关心什么杜伟豪门有多么黑暗,也不关心那些只是个数字,没在眼皮底下的难民,他现在只想给手下那些小娘讨一个公道。
程处默盯着李斯文小半天,弄不清他是在装傻还是真傻。
最后无奈解释:“某的意思是说,就连咱们头顶上那皇帝想要动动杜伟两家,一时半会都是无计可施。”
“你不过一无权无势的县公,又能拿他们如何?”
“为了些许小娘,不值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