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旁边的展结与曾浩宇也是如此,冷静得出奇,没有呼唤,没有叫喊,没有哀哭。
四周寂静,空气似乎于此凝固一般,默默送别消散的灵魂。
忽然展结一声咆哮。
“好妹妹,不要怕,等等我,哥哥这就来陪你!”
那刀快如闪电,在脖子上拉过。
佟冰的护卫头子赵海江眼疾手快,刀刃没进皮肉一指的瞬间,一把抓住刀尖,不顾指缝鲜血滴落,与展结拼拉臂力。
另外三个护卫一人帮赵海江抓住刀身,一人固定住展结握刀的手,等对他造成钳制时,一人手掌捂住他额头,膝盖顶腰使力,将他向后放倒。
展结四仰八叉躺在地上,不动弹不哭喊,半张嘴发不出声,目光呆滞望着茫茫上苍,任凭细雨夹杂雪粒落在他脸上。
他对秋蝉的感情在亲情与爱情之间徘徊,超越亲情的范畴,在爱情的边缘游走,又回到亲情的基点上,如此循环。
但分不清感情定位的他,一直视秋蝉为最至亲的人,秋蝉是他活着的意义,是他的全部。
现在,唯一的挂念没有了,他最在乎的一切烟消云散,成了他不想苟活的因素。
寂静冷凝的气氛一直到丽春院姑娘们到来才打破,她们呼天唤地的哀哭声在细雨雪粒中飘荡,飘去老远。
曾浩宇一把老骨头在冰冷的地上坐了许久,拒绝下属搀扶,费老大劲才爬起身,命人处理院子,安排事宜。
当黄麻子被几个士兵押着从院门经过时,佟冰失神的双眼慢慢变为血红,随即迸发出愤怒的熊熊烈火。
巡抚衙门的大牢里,佟冰把方唐镜揍了个半死,他心甘情愿的让佟冰打,恨不得佟冰将他打死。
他每一声叫喊,都呼唤他的母亲,悔恨无比。
方刘氏空洞的眼神变了,变成责备与愤恨,佟冰毒打她丈夫,她没有半分心疼,在一旁喋喋不休数落方唐镜。
曾浩宇一个人坐在会客室的大椅上,一杯接一杯猛灌茶水,见佟冰气喘吁吁从大牢走来,忽然问。
“你们丽春院,还有好姑娘吗?”
佟冰先是疑惑,然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,当然不会回答他。
这老头子,秋蝉刚走,他就迫不及待要另寻新欢,真不是个人。
佟冰不理他,他也不追问,叹一口气,继续猛灌茶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