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国政府虽然成立时间不长,但是官场之中排斥忠义,穷奢极侈,官赏滥杂,刑狱谬乱,腐败不堪,矛盾重重,皆透着末世的景象。
一旦将来中日正式开战,军队必将顷刻之间土崩瓦解,将大好河山拱手送给东洋小鬼子。
越是至暗时刻,心中越要有光。
他要做的就是进一步在临城站站稳脚跟,找个合适的时机找到并追随时代之光,与四万万的中国同胞一道,以铮铮铁骨战强敌、以血肉之躯筑长城、以前仆后继赴国难,一起迎来古老中国的凤凰涅盘、浴火重生。
立足与追光两者之间,当然是后者难度更大。
尽管在红党地下组织在创建初期由于经验不足,数次蒙受损失,但他们及时吸取了经验教训,如今组织更加严密,隐蔽性更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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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前,距离组织最近的一次,便是从刘海阳手里抢下了那个年轻人,这个年轻人一直都在秘密关押之中。
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初步处理此事的大致想法,只是时机尚不够成熟。。
当下,且不说这个所谓的“鬼”或者是黑影究竟是什么人,半夜来这里有什么目的,他都不愿意过多地卷入其中,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。
房东猜不透方如今的心思,只得怏怏回去,进了家门又免不了一阵骂骂咧咧声。
方如今简单收拾之后,又出了一身的臭汗,便打来凉水简单地冲洗了一下,这才和衣而卧。
为了以防万一,将门彻底的反锁,挪了一个柜子挡在门后,又将手枪放在手头,还在枕头下放了一把匕首,这是毕业前蒋进送给他的礼物。
夜已经深了,要是在平时,奔波了一天早就睡熟了,可现在他久久无法入眠。
外面的风声、虫鸣声清晰地传入了耳中。
方如今缓缓地睁开眼睛,室内的光线幽暗,在短暂的适应之后勉强能够看清屋里的情况。
不经常住人的房间自然是有种阴森森的感觉,再加上房东刻意地渲染一番,充满了诡异的气氛,仿佛这真是一间闹鬼的屋子。
当然,方如今并没有感到害怕,他只是好奇而已。
他推测,失窃这件事,自己多半是吃了那位何清水的瓜落了。
但他想不明白的是,何清水只是在这间亭子间里存放了一段时间的赌石废料而已,那小偷到底惦记着他的什么东西呢?
他越想越是兴奋,以至于睡意全无,索性起床,点亮了电灯,在屋子里一寸一寸地查看起来。
屋子里东西很少,家具没几件,他很快把所有地方都看了一遍。当然,他的搜查很细致,床底下,家具和墙壁的缝中,电灯灯罩全部都看过了。
甚至用匕首一块一块地敲击着地上的青砖,可并没有发现什么地方是空的,而墙壁也是如此。
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,并无特别之处。
方如今有些失望,他原以为地板上、墙壁上会有人取出砖头做成的暗格,里面存放贵重物品。
一场满怀希望的“寻宝”游戏,就这么索然无味地结束了。
方如今重新回到床上,昏昏地躺了多时,仍毫无睡意,借着月光他见墙壁上满是炭画污渍。
这些之前他都看过,有乌七八糟的污话、乌龟王八的图案,甚至还有粗里粗气的春宫画,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的杰作。
方如今看了感到无聊,只得抬头望着顶棚。
顶棚糊的年代久了,满是窟窿,左一片雨渍,右一片老鼠尿,西北角上根本露了顶,东南上的裱纸垂了下来,千疮百孔,危危欲坠。
忽然,一根细细的线绳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,垫着脚尖去抓线绳,稍稍一用力,灰尘扑簌簌地落了下来,赶紧以另一只手臂遮住头脸,免得呛到和迷了眼睛。
线绳的另一端拴着一把形质古朴但又十分精致的铜钥匙,握在手里沉甸甸的。
方如今打开电灯,又躺回到了床上,在昏黄的灯光下仔细地观察着这枚钥匙,钥匙的边缘有些光滑了,想必是他的主人经常拿着把玩的缘故,就如和尚拿着念珠、道长拿着拂尘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