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悦卿的语气很轻，但是语气又极重。重到陈攸感觉到一股压力在他肩膀让他喘不过气来。

“高祖父，陈攸汗颜。”陈攸微微抱拳道。

“可能很多人并不知道是你救了他们，可是事实就是如此。

若没有你破坏阵法，若没有你破坏血柱，我必将死在饕餮手中，我死后，就是魔州的所有人。

一百一十九级的饕餮，实力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。

你也不必因此就感觉到有压力，这只是一种无形的因果。”

“是啊，陈攸小子，这是我们欠你的，又不是你欠我们的。你既然种下了这个因，就只需等待它结果就行。”

陈千秋拍了拍陈攸的肩膀，安慰道。

“如果可以，高祖父希望，你以后还能像今天一样，守护魔州，守护陈家。”

“高祖父放心，家就是应该用生命去守护的。这是陈攸应该做的。”

“嗯。”陈悦卿满意地看了一眼陈攸。

在他还活着的时候，家族能有这么多优秀的弟子，他陈悦卿这辈子，已经值了。

陈攸看着下方战场上一具又一具尸体，有的还被妖兽尸体覆盖着，有的被魔州弟子背着回家，还有的，连尸体都已经没有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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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刻，陈攸感觉，他好像能够明白孙玄所说的话了。

他的心里能够装得下前世的奶奶，也应该要装下更多的东西。

在圣光石里叩问本心，他强行让自己的心里装下了陈家。

可是现在，陈攸的心里好像已经装下了一片更广阔的天地。

他的心里，装着整个魔州。

魔州的每一个人，魔州的每一块土地，此刻在他心里具象化，成为他心里的整个世界。

“陈攸！”

一道青涩的声音传来，打破了三人沉重的气氛。

陈攸顺着声音看过去，正是陈顶天，而那声音的主人，则是陈顶天身后的顾雨眠。

“太爷爷，大长老。”陈顶天微微躬身施礼。

“嗯。”陈千秋没有说话，陈悦卿轻轻点头示意。

陈顶天在看到陈悦卿点头后，身体飞到陈攸身边，连同顾雨眠和杨天两人不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攸。

“你是……陈攸？”杨天疑惑地问了一声。

此刻的陈攸，全身被龙鳞覆盖，头顶上长着一对神圣的龙角，背后一对威武绝伦的翅膀遮天蔽日，甚至还有龙威从他身体里传出。

这根本就是一条真龙啊，这哪里会是陈攸。

“错不了，确实是陈攸啊，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？”

顾雨眠的手在陈攸的龙鳞上抚摸着，从气息上来看，顾雨眠可以确定这“龙”就是陈攸，可是他也不知道陈攸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。

“你们两个，才几个月不见，就认不出我了。尤其是你，顾雨眠，咱们俩一起挨的揍算是白挨了。”

陈攸的嘴角勾起笑容，想了一会儿，还是将惊云召唤出来。

惊云展开翅膀，两只利爪抓着陈攸的肩膀。

“还真是陈攸啊！”杨天看到惊云出现，就知道眼前的人一定就是陈攸。

顾雨眠不说话，他本就可以确定陈攸的气息，惊云出现，理所当然。

在惊云的托举下，陈攸身上的龙鳞、翅膀……慢慢消失，最终露出破碎不堪的血红色衣服。

“陈攸，在妖族这几个月，一定过得很苦吧……”

顾雨眠看到这副模样的陈攸，再也止不住眼里的泪水，声音颤抖地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