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保没有想错,而等到冯保走后。朱翊钧才叹了口气表达了自己的态度:“高拱专政跋扈,在父皇在世的时候,便引人议论非议,但他终归是父皇病榻所托的顾名大臣……”
而后,陈太后,李太后同时看向朱翊钧。
“陛下,你……”陈太后看着朱翊钧本想问皇帝是否有其他不同的想法,不过,话到了嘴边,还是停下了。
她终归不是皇帝的亲生母亲。
而朱翊钧当然清楚陈太后的顾虑,他看向陈太后:“母后,你发了懿旨遣送高拱回乡,那日后,朕若想启用,可以发圣旨将高拱复召吗?”
“当然可以……”陈太后点了点头。
陈太后同意了,但李太后却不同意:”为何要复召他,他行事跋扈,有欺压幼主之嫌,让他归乡,已是恩赐了。“
“降职录用呢。”朱翊钧再次问道。
“陛下,朝堂之上,良臣贤臣,比比皆是,何必在高拱身上多费心神,那个张居正,还是你的老师,由他担任内阁首辅,岂不更好。”李太后赶忙说道。
她想打消皇帝的幼稚想法,在李太后看来,什么托孤顾命大臣,那都是臣子自我感觉良好,拿来吹嘘的手段,这层身份对于皇帝,对于,她与陈太后,毫无意义。
高拱跋扈,即便降旨录用,那又如何?
他能痛彻心扉,不在嚣张?
江山易改,本性难移,一个人岂会因一时之挫折,而改变自己呢……
有这闲工夫,何不在寻一个良相辅佐。
而朱翊钧听完李太后的话后,从椅子上下来:“母后,张居正是朕的老师,可高拱,却是父皇的老师……”
“父皇这般相信,重用于他,定是有着父皇自己的考量。”
“朝中之事,颇多还需高拱主持,他为首辅六年,尽心尽力辅佐先帝,有功劳,也有苦劳……”
“朕可负高拱,但却不能负先帝……”
说完之后,朱翊钧朝着两宫太后躬身行礼,随后,不等两人反应,转身便走。
“陛下,你要去哪里?”
朱翊钧听到李太后的话,仿佛没有听到,他径直的走出宫殿,而后带着一众随从离开。
李太后脸色有些错愕。
而陈太后却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:“世宗皇帝陛下在时,便常夸陛下有其风范,世宗皇帝陛下十四岁从湖北来到了京师,宫中没有依靠的情况下,便能亲政掌权,陛下有其风范,行事自有决断,你我,不用多问了。”
“姐姐,这我明白,可高拱着实可恨,若不惩治,恐怕人效仿啊……”
“现在不正在惩治?”陈太后缓缓说道。
李太后当局者迷,在听完陈太后的话后,渐渐平静下来……她并不是愚笨之人,在平静之后,她也想到了一些……
清晨的阳光还未完全驱散京城的薄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