献了土地,成为了徐家的仆人,百姓们并没有因为这个身份,而过上好日子,反而比之前还要差。
长此以往,很多百姓就不愿在跟徐家捆绑在一起了。
他们想要要回自己的土地,重新拥有自己的户籍。
但土地献出去的时候,很简单,但想要要回去,便显得艰难许多。
徐阶清楚,若是自己开了一个头,那徐家的田产财富,便会保不住。
他只能靠着自己的威望,一次次将浪潮压制下去。
为了徐家。
他动用手段,赶走了三个应天巡抚。
这已经是犯了很大的忌讳。
大明帝国应天南京的巡抚,竟被一个退休的内阁首辅左右去留,让此时身为内阁首辅的高拱,对其十分不满……
同样,徐阶也知道高拱的不满。
在隆庆三年,便给高拱写了一封信。
“想吾虽年长于汝,却在往昔行事多有不妥,致使你我关系渐恶,此皆吾之过错。”
“今吾已归乡,本欲图个清静。怎奈吾子胡为,犯了过错,承蒙贤弟公正处置,吾无话可说。教子无方,自当愧疚。”
“贤弟才华出众,胸怀壮志,继首辅之后,朝纲重振,国富民安。吾只愿贤弟能宽宏大量,莫再与吾计较过往。吾余生亦当自省己过,再不滋事。”
“还望贤弟念吾年长,过往同朝之情,放下嫌隙……”
这封信,徐阶的姿态是很低的,近乎乞求。
虽然只说了自己儿子的事情,并没有说退田之事,但已经表达清晰。
就差明说,高拱你放我一马,这样的话了。
如此低声下气的一封求和书。
徐阶却没有收到高拱的回信。
反而,在今日收到了高拱的答案。
他不愿放过自己,他再次举荐了海瑞前来。
让这把曾经“伤害”过先帝的利剑,插进自己的胸脯之中。
徐阶缓缓起身,走出了书房,夕阳的余晖洒在他那张刻满岁月痕迹的脸上。
他的眼神浑浊而疲惫,曾经犀利的目光如今只剩下无奈和沧桑。
额头上的皱纹如沟壑般纵横交错,仿佛诉说着他一生的权谋争斗与风雨沧桑。
他曾经在朝堂上有过意气风发……也有殚精竭虑……
他叹了口气。
但这个时候的他,早已不是那个能左右朝堂风云的徐阶了。
此时的他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