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散朝之后,大臣们又去而复返,手中拿着奏疏,跪在宫门之外,口口声声说,若是不治杨博徇私,高拱结党之罪,他们便不走了……”
朱载坖听完之后,又开口询问道:“都是谁?”
“欧阳一敬,胡应嘉,以及一干都察院,六科的言官们,共七十三人……”
朱载坖听完之后,猛地拍了一下自己面前的御案:“哼,打了一个回马枪,陈洪……”
陈洪赶忙应道:“奴婢在。"
“把这些人的奏疏全部带过来,将他们轰走……”
“陛下,若是轰不走的话,奴婢能否请廷仗。”陈洪低声说道。
朱载坖闻言,立马抬起头来,看向陈洪:“廷仗?”
“对,陛下,这在先帝在位的时候,一用一个准,奴婢啊,见过很多硬骨头,两三棒下去,保准全跑完。”陈洪还没有注意到朱载坖眼神的变化,自顾的阐述着这廷仗的好用之处。
“陈洪啊,你是蠢猪吗?”
“这是隆庆元年,不是嘉靖年间了,怎么,朕继位第一年,便要用廷仗来稳定局势了,还没有一点理由,便要用廷仗,……你轰不走,自然有人轰的走……先将他们的奏疏带过来,然后再把徐阶,高拱,郭朴,李春芳,赵贞吉,张居正,对了,还有杨博,叫过来。”
陈洪被朱载坖的一句蠢猪,弄得心里面七上八下的,再听到陛下的安排后,才赶忙领命下去。
等到陈洪离开之后,朱载坖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。
而后,脸上又重新出现了笑容,他低头看向朱翊钧:“太子,看到了吗,局势总会瞬息万变,永远也不要掉以轻心,轻视对手……”
朱翊钧点了点头,过了片刻后,他开口问道:“父皇,您的对手是谁啊。”
“这个对手,不单指一个人,比如,你日后登基,想要去推行一件事情,或是想要加强自己的皇权,阻碍你想做事情的人,阻碍你加强自身皇权的人,都是对手……但这种对手,往往也能为己所用……”
“徐阶的这一手,高明……”
“他拿准了朕不敢用廷仗,棋子已经落下了,他也要等着对手犯错了。”
朱载坖像是在对朱翊钧说,又像是在自言自语。
“父皇,他是在等你犯错。”
“不,他再等高拱犯错……”
“父皇,不是他的对手吗?”
“不,他是我的对手,但他的对手却是高拱……”
朱翊钧听着,苦笑一声,自己老爹这废话文学,还是有点功底的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