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亚玲被女儿尖利的嗓音惊的浑身一抖,终于放弃抵抗,侧躺在那兀自绝望。
电话那头也终于不再啰嗦,再次确认地址后就收了线。
可连姐的情况不容乐观,司恋刚吃力地把宽松运动裤给她提过胯骨。
连姐就急急挣扎着要起身,随着一连串破碎不堪的呻哽,这好不容易刚穿上的裤子,又脏污了一片。
紧接着就是一阵止不住的颤抖和呼吸紊乱,连姐后背和脖颈间也都被汗浸透。
不行,这样下去可不行。
司恋忍住所有情绪,又跑回主卧捞起两条同样宽松的裤子。
奔回卫生间前,她又一个急转弯,回自己房间小柜子里抓过一包安睡裤。
终于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帮妈妈把里外裤子都穿上。
司恋一屁股坐在地上,只觉地砖拔凉。
家里虽是地暖,但客卫朝北,毕竟阴凉,等待救护车到来前,司恋想着、好歹得将妈妈先挪到沙发上。
可她仅能将妈妈上半身贴在自己背上,几次尝试起身,无论是跪是蹲,均是没能拔高一点。
不行!
必须再试一次!
可她一个90来斤的舞蹈生,本就没干过什么体力活,身形就那么一窄条,又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,怎可能轻易背起比自己体重沉四五十斤的妈妈。
这最后一拼由于用力过猛,司恋膝盖猛地一刺痛,仿若被抽筋挫骨。
向前跪砸时膝盖骨又是重锤般疼。
疼的她眼前一黑。
人都说为母则刚,她给人当女儿怎么就软的跟面条似的呢?!
司恋想起小时候自己生病,妈妈每每都能轻而易举背起她,而今她却如此无用。
成年人真正的成长,总是与突如其来的崩溃同时发生。
她个没用的女儿,终于还是失声痛哭起来。
“妈、对不起、妈,我实在没力气了……四哥,你快回来啊……我怎么就不是个儿子啊……”
她哭着絮叨,就势做出个基本功跪下腰的姿势,尽可能让妈妈伏在自己背上舒服一些。
这样的姿势,连亚玲小腹难免被女儿瘦弱的脊背硌着,真就不如让她躺在地砖上得劲儿。
她正好贪凉。
可她不忍心再折腾闺女,就满口嫌弃地叫她安静会儿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