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官能有今日之荣,的确是仰仗太子殿下的器重。”费成仁正色打断道:“可本官更是我大明之臣!”
“话说回来,可若是能让陛下阻止太子运送玉石的令旨,也算保全太子殿下的一世英名!”
“如此,正是本官报答太子殿下的正途!”
看着费成仁那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。
吕思平心中虽然依旧有些鄙夷,但还是出声恭维道:“大人为国之心,日月可鉴。”
“在下浅薄,在下受教!”
“嗯。”
见费成仁微微摆手,吕思平再次行礼后,恭恭敬敬退出了吏部正堂。
也是等吕思平前脚刚走。
上一秒还正义凛然,不顾私恩,甘愿冒死直谏的费成仁。
此刻嘴角莫名勾起一抹笑意,接连冷笑了两声。
哪怕他方才说的大义凛然,可实际上,他的目的终究是讨好老朱这个皇帝。
如今他已经想明白了。
若必须在老朱这个皇帝与朱标这个太子之间做出取舍。
那他自然会选择老朱。
毕竟朱标的权利再大,终究也还是人子,更是人臣。
再加上今日朝会,老朱对朱标想要运送玉石抵京乃是深恶痛绝。
不用想都知道,明日朝会上,老朱定还会谈及此事,也一定会继续斥责,甚至重罚朱标。
如此一来,若他费成仁明日朝会时,率先一步言说运送玉石,乃是劳民伤财之举。
不仅讨好了老朱,更是成全自己素来刚猛直谏的清流之名。
退一万步说!
即便老朱顾念父子亲情,破例让朱标胡作非为,准运那块玉石抵京。
可他进言,乃是不愿看到朱标声名受损。
原本朱标就是因他敢于直谏,这才提拔他为吏部尚书。
他明日弹劾朱标也是自己的本分。
想明白这一切后,费成仁心情大好,莫名之间竟萌生出高人一等的优越感来。
原本从老朱、朱标中间取舍,任谁选择都是左右为难的境地。
可如今他却能想到两边都不得罪,两边都讨好的万全之策。
这么说来,吏部尚书的位置当真轮的到他来坐。
若非已经废除丞相,他费成仁绝对有资格成为百官之首!
与满心得意的费成仁不同,此时的皇宫内却是另外一番场景。
“娘,我爹没回来?”
坤宁宫内,左右见不到老朱的身影,朱标冲正在纳鞋底的马皇后轻声问道。
可等朱标说完,马皇后就跟没听到一般,手中针线不停继续纳着鞋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