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秒。
只见姚广孝那原本很是和善的脸上竟挂满寒霜,一对三角眼眸此刻也迸发着骇人杀意。
“所谓器重,不过家奴耳。”
“身家性命,全系一念之差。”
“毛骧的例子就在眼前,难不成在下想要自保都不能?”
听到这愤愤之语,费成仁只感觉一阵心惊。
姚广孝这话哪里是对朱标心怀不满,这分明是对朱标憎恨到了极点。
也是难怪。
毕竟姚广孝也是有才,可朱标只给他看不见摸不着的荣宠,却不给他实质性的高官厚禄。
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心有不满。
若是他费成仁有姚广孝这般大才,朝廷若不许高位,他宁愿待价而沽,故作归隐以抬高身价。
“既然姚大人以为在下乃是那所谓的清流一党,为何大人还带高启前来,设计挑拨本官与司广清?”
见费成仁依旧谨小慎微,此时还不愿承认自己乃是清流一党。
姚广孝冷哼一声,语气愈发不屑说道:“礼部当真能落到司广清手中?”
“莫说宋濂、高启等老臣还在。”
“朝中新贵亦有詹徽、谢全,还有已经入阁的铁铉、马虎挡在司广清身前。”
“这礼部尚书的位置,怎么轮也轮不到司广清的头上。”
“嗯.....”费成仁微微沉吟,心中只感庆幸。
好在当时在朱标面前时,他没有推荐司广清。
正如姚广孝所言,无论是出于朝臣资历,亦或是论及对礼教仪典的了解程度,宋濂、高启都比司广清合适太多。
若是打算培养可用之才,谢全、铁铉还有詹徽都比司广清更加合适。
倘若他当时真的举荐司广清,朱标必将他视为以私废公的佞臣。
到那时,非但司广清坐不上礼部尚书的位置。
他费成仁这吏部尚书的帽子,很快也要被朱标摘走。
“在下本以为大人乃我朝清流领袖,这才带高启、詹徽二人前来道谢。”
“哦?”
“尚书大人!”姚广孝语气微沉,愈发正色说道:“若大人当真乃清流领袖,今与高启、詹徽二人交好,难道对清流一党不是天大的好事?”
“高启素有才学,乃天下士子之楷模。”
“詹徽少年得志,是多少士子向往之标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