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为应皇妃诊过脉象。皇妃脉象安稳,并无异常。便是头部也无任何受伤迹象。如此说明,皇妃根本就是好人一个。可皇妃却依旧是疯疯癫癫,如孩子一般,……”胡太医说到此,又抬眼看着圣上,“请问圣上,这无病之人,又该从何医治?”
圣上一时有些愣怔,似是没听懂胡太医的话,可随即就哦了一声。若不医治,那应皇妃日后不就只能是这样了吗?
圣上这才长舒了一口气。
再说皇子。法事过后,义王终于取消了对他的禁令,允许他出府走动。可前提是要避嫌,任何跟皇家有关的话题都不许提及。皇子的人际交往本就十分简单,都是义王首肯过的几个世家子弟,出去也不过赌牌喝酒。世家子弟多纨绔,仗着有钱有势,斗鸡走狗无所不作。皇子洁身自好,跟这些人本格格不入。可人活在这世上,总是需要有些朋友的,便是再合不来,也能跟你说两句话,逗个热闹。他总不能就躲在那狭小逼仄的偏院,窝一辈子吧?
所以皇子要么就是不出去,一旦出去就是连着多少天夜夜笙歌,不醉不归。这一日晚间,内院里还跟往常一样,天黑得早了,屋里早早地就上了灯。昼短夜长,时间过起来就快。皇妃的心情也好了许多,不再每日喊着无聊。可能也跟气候有关,想想外面天寒地冻的,人在屋里也就能待得住了。再加上从高阳法师未来之时,这屋里就形成了每日晚间讲故事的习惯。——外头是寒风呼啸,你却在温暖的屋子里舒舒服服的钻在被窝里听故事。——还有什么比这更惬意的事情吗?所以皇妃许久都没有发脾气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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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日夜间,听完故事后,几个丫头就忙着给皇妃洗漱,准备睡觉。现在外面谣言渐止,她们也心宽不少。她们现在已经接受了皇妃疯了这个事实。高阳法师都这样说了,那还会有错?所以,即便皇妃再有什么古怪举动,她们习以为常。疯了嘛!自然是跟常人不一样了。就跟灵儿故事里讲的那个吃猪粪的老头,不管是吃猪粪还是皇妃用瓜皮洗脸,总之都是不正常。只是皇妃还是直嚷嚷干燥。有一日一早起来就扯着嗓子嚎叫,吓得她们还以为又怎么了,一问才知道原来皇妃发现自己睡觉时竟然大张着嘴巴呼吸。便又哭又叫,说丑死了。她们听的是又好气又好笑。
灵儿和雀儿接过外屋丫头递过来的沐盆,来到床边,一个屈膝端着盆,一个摆了洗脸巾子递给床头的紫玉,紫玉试过温度,再轻轻的敷在皇妃脸上。她做这个现在已经很熟练了,不用皇妃指点就能把洗脸巾子敷的服服帖帖。敷好后,再用手沾了水不住压着。给皇妃保尸。以前紫玉不敢乱问。现在知道皇妃跟那些个神神鬼鬼的不挨边儿,就问道:“皇妃,这洗脸为什么叫保尸啊?”
“保湿嘛。就是……保持……面部……湿润嘛。”皇妃脸上敷着洗脸巾子,不敢张大嘴,边说边想。勉强照着字面意思解释道。
“那为什么要叫保尸呢?听着怪吓人的。”紫玉边做边说道。
“这有什么可怕的?”皇妃不以为然的说道。“你们一个个听鬼故事都不怕,还怕这个?”
紫玉想说,这比鬼故事更可怕,听着都瘆人。
“还不明白?”皇妃见她不说话,指着脸又道,“保持湿润嘛!不叫保湿叫什么?”
紫玉这才猛醒过来。脱口说道:“皇妃原来说的是这个‘湿’?”这才知道自己闹了笑话了。可谁叫皇妃每次洗脸都要拿洗脸巾子蒙脸的?还是雪白的。那不就跟尸体上蒙着的那裹尸布一样嘛。皇妃还又是死过一回的人。那谁不是习惯性的这样想?
“那你以为是哪个湿啊?”皇妃问。
“哦,没有。奴婢只是脑子笨,一时没反应过来。”紫玉忙道。
洗了脸,皇妃还得漱口。这是皇妃的另一个怪癖——夜间漱口。而且还说的头头是道:“吃了一天的东西,牙缝里都是碎屑。若不清理,会牙痛的。”以前都是紫玉给皇妃洗漱。先用纱布沾了牙粉在皇妃嘴里上下一擦,再用湿巾子抹把脸就算完事了。皇妃以前最不喜这些个繁琐,便是女孩子们最爱的涂脂抹粉,她也是不待完事就不耐烦的一把把人打开。皇妃刚醒来那阵子,紫玉也是照这样伺候的。可后来皇妃能坐起来以后,只要一看见她拿着纱布过来,就忙一躲,把头躲得远远的。嘴里问道:“这布子消毒了没有啊?随便就拿手往别人嘴里塞是不礼貌的知不知道!不讲卫生!”
紫玉哪知道什么是消毒什么是礼貌以及什么是卫生啊,一头雾水的看着皇妃,想问问那是什么都学不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