廉肃的脸在路灯下轮廓分明,冷冷觑他,“我需要跟你交待什么?”他微微蹙眉,脸上浮出一层极其表面的不屑,“你是?”
他们其实都还在猜测彼此的身份,一个的依据是对方车后座斑驳的饭菜;一个的依据是甘甜遮遮掩掩的“朋友”身份。
可她在廉肃这儿有前科,上一次,将她带走的“朋友”是叶思灼。
那是个可以分享所有亲密的朋友,那这个呢?
白听寒的脑子不清醒,不然他一定能听出对方在试探而不是挑衅。他变得愈发尖锐,一头往廉肃身上刺,一头往自己身上刺,伤敌一千自损八百。
“那你想跟谁交待?小青儿?”
廉肃腕骨上脉络清晰的青筋猛地暴起,他稍稍低了点头,眼窝被深邃的眉弓盖下一片阴影,他的眼底的晦暗谁都看不清。
特助在后头急得团团转,白总不清楚,他可是清楚廉肃今晚确确实实约了叶慕青想谈事。
电话是在他身边打的,虽然廉肃讲究事以密成,没有在电话里跟叶总说要聊的是什么事。
但看他嘴边浅淡的笑意,也能猜到聊天的内容势必是跟甘小姐有关。
掏心掏肺的筹谋,变成他人阴阳怪气、明嘲暗讽的谈资。
特助刚想劝两句,廉肃身体一歪,毫无征兆地栽倒,人直挺挺地往前仰。
“廉教授——”
他慌张地伸手,无奈没摸到人。好在白听寒反应比他快,大力拽住廉肃的后领,才没让廉肃的脑袋磕到路边的马路牙子上。
白听寒表情难看到极点,“送医院。”
廉肃的身份不能去普通医院,特助和司机手忙脚乱地把人搀扶上车,打算就近安排医生过来。
廉肃倒在后座,稍微缓过来点,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,心跳异常。他看白听寒一眼,嘴唇张合,“不该说的不要说。”
他入院治疗,不说机构那边,单是他家里问起来都不好应对。白听寒低低“嗯”一声,知道他指的甘甜有关的事,反手关上车门。
两边默契地都不想闹大,打算把今晚的混账事摁死在这里。千算万算没算到廉肃的特助没听廉肃的话报警,白听寒的代驾听了。
警察按流程将一身酒气的白听寒带回醒酒,顺道联系车主,也就是白听寒的小姨,确认情况。
小姨正好在牌局上,一听是车祸,人腾地撂开牌往外走,惊到了同场其他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