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喃喃道:“太少了,陆子衿是不是搞错了?他当真是这么说的?”
徐怀谷趁她不注意,偷偷从袖中掏出一颗指甲盖大小的丹药,放进了汤药里。他说道:“千真万确,这种军务大事,应该不会搞错。”
“不行,我得去找他。”楚秀杨说罢,一掀被子便准备起身。这一动,再度牵扯伤势,顿时她疼痛难忍,“嘶”地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徐怀谷拦下她,认真说道:“就算你要去找他,也得先喝药,否则你别想出这门。”
楚秀杨看了一眼徐怀谷,见他语气坚决,不似作假,便只得一口饮尽汤药,正准备下床,却感觉一阵晕眩袭来,头脑昏沉沉的,不自觉便倒下睡去了。
徐怀谷把她安置在床上,又盖好被子,这才站起身,长叹了一口气。
樊萱有些担心,道:“修士的药吃多了,怕她的身体撑不住。”
徐怀谷看向她,无奈说道:“你看她这样子,我若不下药,她会安安心心休息?”
樊萱点点头,道:“也是。”
徐怀谷依旧坐回原先的椅子上,看了一会儿楚秀杨,一想到她和那还远在扶桑国当太子的哥哥楚文泽,便觉得有些头疼,不禁揉了揉眉心。
二人都没讲话,房间里静悄悄的。好半晌,还是樊萱打破了沉默,轻声说了一句:“谢谢你。”
“谢什么?”
樊萱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飞快,嘴皮子不受控制一样,说道:“谢谢你救我。”
徐怀谷缓缓道:“你救了楚秀杨,我再救你一命,这很合理,一命换一命,你不欠我什么。”
“不,我欠你。”
樊萱说完这句话后,死死抿住嘴唇,心跳得飞快。像是生怕徐怀谷说出什么话来,她也不敢转头去看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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耳边是许久的寂静,樊萱心中急不过,两行泪止不住地流下,她自言自语道:“一命,换一命。”看书喇
徐怀谷语气平淡,毫无感情:“你是在说当年的事?”
樊萱哭得更加厉害了,只是她怕徐怀谷听见,怕他厌恶,又死命忍住不发出声音来。那模样,要多委屈有多委屈,任再怎么铁石心肠的人见了,也要心酸。
徐怀谷说道:“那不妨换一个说法。你曾经欠我一条命,如今救了楚秀杨,算一命抵一命。至于我救下你,这条命另算。”
樊萱一听这话,倒像是徐怀谷松口原谅她了一样。顿时她心中那一口气猛地一松,赶紧看向徐怀谷,急切地张嘴想问清楚,可是那话如鲠在喉,却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“擦擦泪吧。不然等会被人看见了,倒要说是我欺负你了。”
樊萱胡乱拿袖子擦了两把泪,只是眼泪却越流越多,倒像是怎么也擦不完似的。徐怀谷见她可怜成那样,心中也长叹一口气,问道:“这些年过得怎么样?”
“无非也就那样。”樊萱怔了一会儿,才答道,“和那件事之前差不多。大多数时候都在修行,只不过却不像原先那么顺利了。有时候也开始怀疑修行的目的究竟为何,有时候又会对自己感到很愧疚,感觉自己给宗门和师父丢了脸,有时候还会想起你来。总之,境界是不怎么动了的。”
樊萱说到这里,就停下来了,徐怀谷也没有接她的话,房间里又是一阵沉默。
“其实,其实……”樊萱心情已经近乎崩溃,眼泪止不住地流,口中说了好几个“其实”,却怎么也说不出后文来,于是只能愈发一个劲儿地流眼泪。那眼泪好似决堤了的洪水一样,染湿了一大片被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