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几日,俊儿来小月顶陪轩辕王用晚膳。他一身玄黑的官服都还没
来得及换下,看着更像是临时起意,匆忙而来。
俊儿环顾四周,却不见岁岁的踪影,“曾外爷,岁岁不一起用晚膳吗?”
轩辕王说,“我虽拘她在小月顶,但她也并非日日与我一道用膳。”
俊儿听完,无奈地笑了笑,说,“无碍,一会儿我去寻她,再开导开导她。”
“你今日只是为了来开导开导岁岁?”轩辕王看似随意地抬手指了指他。
俊儿连忙作揖行礼,说,“不敢欺瞒曾外爷,俊儿近日心中常感忧思,岁岁自幼在民间长大,不懂宫里的规矩。如今居小月顶已有数日,俊儿怕妹妹莽撞不懂事,又惹了曾外爷不悦。这才想着给妹妹带些零嘴,顺势好生劝慰一番。”
轩辕王思量地看着他,一瞬后,竟轻笑出声,打趣道,“你倒是对她上心。”
玱玹放下酒樽,半开玩笑地说,“岁岁已有了夫婿,心性也不定,应是自幼在乡野长大,性子养得粗野了些。我倒听闻,有邰氏一脉有一女名姜嫄,容貌姣好,是个贤良淑德的女子,俊儿若是有意,舅舅可给你做这个主。”
俊儿一愣,转瞬明白了两位帝王的意思,莫不是误会了他对岁岁有情意?
“曾外爷和舅舅误会了,俊儿当下只想一心为舅舅分忧解难,并无旁的心思。”
玱玹看看轩辕王,轩辕王看看俊儿,两人相对大笑,“难得俊儿也有害羞的时候。”
俊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,只得讪讪地举起酒杯,自顾自地喝酒。
用完晚膳,俊儿又与轩辕王寒暄了几句,便沿着山径去寻岁岁。
一直攀到山顶,在靠近崖边的地方见毛球坐在一大石块上,岁岁坐在他脚边,双臂温驯地趴在他膝上,他一手轻抚着岁岁的头,一手指着远处的虚空,好似在说些什么。
应是设了禁制,俊儿只觉怎么也听不见他们的说话声,耳畔只有山谷里的风一声接一声地呼啸着。
他忽想起他接岁岁上山那日,岁岁挽着白泽的臂弯,自豪地跟他介绍,“这是白泽!是我的夫君。”
他又想起方才在席间,玱玹与他说,“岁岁心性不定,性子也养得粗野。”
他突然觉得,回去该给姨夫写封信,提醒他一声他的坐骑已化了人形,真的该提醒毛球注意它与岁岁间的尺度与分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