岁岁压着嘴角的笑意,若是问自己,心里还在与他置气吗?自然是置气的。正因为如此,才想要欺负欺负他。
她跃上白泽的背,拍拍他的肩,说道,“现在可以走了。”
白泽背着她,沿着幽暗的巷子走过。
白泽问,“你喜欢涂山瑱吗?”
“喜欢。”岁岁干脆利落地答,她能明显地感觉到白泽的步子停滞了一瞬,背脊僵硬。
许久的沉默后,白泽又问,“那你想嫁他为妻吗?”
“嗯….”岁岁故作认真地思索了一瞬,说,“瑱哥哥温柔体贴,对我也总是有求必应。小时候我们一起躺在院子里看星星,瑱哥哥说,将来等我长大了,他就娶我回家。我问他,什么叫娶回家呀?他说,就是接我去青丘,住在他府上,一辈子与他一起生活。”
“嗯,听起来感情真不错。”白泽冷哼一声,讥嘲道。
岁岁不理会他,自顾自地说,“那时候我想,这样我就见不到爹娘,也见不到阿晏了。我说我不应,我才不要一辈子都住在他家里。除非…他愿意住到我家来。”
“你若真心想嫁他,我愿意给你放妻书,还你自由身。”白泽淡淡地说,听着并不像在开玩笑。
稀松的街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,暗影绰绰都凝在白泽的眼眸里,他什么也没说,紧抿着唇看不出喜忧。
岁岁没有再说下去,只是静静伏在他背上。她分明是在故意戏弄白泽,可自己的眼泪却无声地落下来,滴落在他雪白的外衣上,一瞬的功夫就氤在里层的衣衫。
“涂山瑱也好,阿晏也好,爹爹娘亲,还有清水镇上的每一个叔叔,都在我心里。所有快乐的不快乐的过往,我也都铭记于心。这些过往才造就了现在的我。”岁岁悄悄抹了抹眼泪,拍拍他的肩,示意放她下来。
白泽缓缓停下步子,岁岁从他背上滑下,垂眸低语,“那时候我想,余生若是只能与你生离死别,我也要铭记一辈子。我要自豪地告诉所有人,我的夫君叫白泽,他心怀天下,侠义仁心,从未亏欠过任何人。即便我再也见不到他了,我也依然不会停止对他的思念,再长的时间都无法把他从我的记忆中抹去。”
岁岁的声音如情人低语,字字都入了白泽的耳。
“白泽,你当初夺走的,是我最最珍贵的记忆。你凭什么这么做?你凭什么?你有没有问过我同不同意?”岁岁越说越生气,气得身子簌簌直颤,眼泪直往下掉。
白泽小心翼翼地伸手,却又迟疑着不敢触碰,生怕岁岁又用力推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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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不起,岁岁。”他真诚地说,“是我欠考虑了,我当时没想这么多。我…我是怕你难过,我不想你活在痛苦里。”
“你根本不懂。”岁岁掩面而泣,“你根本不懂!就算是痛苦,我也要牢牢把你记在心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