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是我的对手,叫穆医师来见我。”白泽睨着他,负手而立,“他有本事笼络你们,招揽九婴的旧部,筹谋这么多年,却连现身与我正面对峙的勇气都没有吗?”
影昭颤颤巍巍地站起,不屑地说,“千年前你背叛族人,妖族世世代代都会记恨于你。洛端本与你情同手足,你却逼死云初,如今他自是恨毒了你。你早就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白泽大人了,想要见穆医师,自己来北端的镇子!”
说罢,影昭捂着心口,转身离去,不多时便化作片片花瓣,消失在长廊上,紧接着,几道黑色的影子也紧随着他消失的方向飞纵而去。
西斜的阳光无声地铺洒在长廊,廊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。院子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,婢子家丁偶有几句低语,也在经过他们身旁时,低头噤声,匆匆而过。
岁岁要去追,白泽的手却牢牢按在她肩上,在她耳畔低声道,“别追,先回房。”
岁岁回头看他,他若无其事地对她笑了笑,可压在她肩上的手却又重了几分,好似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肩上。
“白泽,你轻点,我快撑不住了。”
肩上压着的力道并未有丝毫减少,她无奈地撇撇嘴,只能由他这么揽着回屋。
进了屋,岁岁才反手将门关上,白泽的身子就向前倾倒。
岁岁大惊失色,连忙抱住白泽,可是他的身子太重,岁岁根本抱不住他,连带着自己也摔倒在地上。
“白泽,你受伤了?”岁岁心里慌张,却还是克制着压低了嗓门,低声问。
白泽躺倒在地上,无力地抬了抬自己的右手,正是刚才接下影昭那一掌的手。
岁岁捧起他的手,只见手心里三道寸长的伤口,像是被小兽的利爪所伤,黑红的血正从伤口处渗出。苍白的皮肤下 布满了一条条乌黑的血管,自伤口处向上延展。
她又把白泽的袍袖往上捋,乌黑的线条阡陌纵横,布满他的整个手臂。
见此情景,岁岁心疼不已,眼泪唰地一下就落下来了。
白泽用另一手抹了抹她的眼泪,嘴角牵着一抹笑意,淡淡地说,“影昭的白花是刃,红花是毒。”
“你明知是毒,为何还要接他那一掌?”
“他今日带了妖兽,是有备而来。可打斗时却不见它们出手,我怀疑他是来试我的灵力深浅。我若接不下他那一掌,怕那些妖兽知道了我灵力浅,到时群起围攻,我们怕是凶多吉少了。”白泽耐心给她解释。
岁岁也顾不上这些,扶他躺到榻上后,手中变幻出一白瓷小瓶,说,“这是我娘亲给我随身带着的药丸,说是关键时候能解百毒。想必也能解你的毒,你快把它服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