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医师先开口,“听闻前几日九婴险些破了禁制,大人孤身而战,可有受伤?”
“一些皮外伤,不打紧。休息几日就好,就不劳烦穆医师了。”
见岁岁严词拒绝,穆医师也就不再坚持。倒是一旁的洛端,更为紧张一些,他坚持说,“九婴妖力凶残,兄长以一人之力与之抗衡本就是勉强为之。还是让穆医师好好瞧瞧,莫再留下病根。”
现在倒是想到来关心兄长了?当时在主岛看到天有异象,怎不见你立刻赶来?如今都三日过去,你来得未免有些迟了。岁岁冷冷地看着他,有些不耐地说道,“我的身子状况,我自己清楚。”
“兄长还是这般,又固执又爱逞能。穆医师与我们也是几百年的交情了,兄长还信不过吗?”
岁岁紧抿着唇,一时不知该说什么。她又看向一旁的影昭,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看好戏似的在一旁站着,似笑非笑地看着她。
影昭将军守岛,本该寸步不离,现在在他守岛期间出了这等凶险之事,难道他不该好好解释一下吗?
半晌,岁岁一本正经地问,“你们一位是来探我伤势,一位想要替我诊治。影昭将军今日前来,又是所为何事?”
影昭倒不急于回答,只是笑着上前一步,懒洋洋地说,“西岛上的花枯萎了,我在忙着修剪残花。”
“荒缪!”岁岁大怒,她与影昭接触不多,少有的几次接触,留给她的印象虽有些玩世不恭,但既能成为守岛的将军,在大事上自是不该含糊的。连她都知道两桩事孰轻孰重,影昭怎能这般儿戏?
“荒谬?”影昭眼里皆是不屑的笑,“我们为你守了那么多年的禁制,你却瞒着我们一个天大的秘密,几百年来你可曾有一瞬想过要向我们坦白?”
“我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
影昭步步向前,分明是笑看着她,嘴角却满是寒意,“擅离职守,是我不对。我承认我是存了侥幸心,偷偷溜去主岛玩了。但这回,也不是一无所获,不然我怎么能知道,原来我们的白泽大人当年将整个妖族都出卖给神族呢?”
岁岁面上再也无法装作若无其事,诧异震惊地看着影昭。
“白泽大人七百年不入世,一到尘世就高调出入酒楼茶坊,哪里人多往哪走,引得那些妖兽们蠢蠢欲动。”影昭在她面前两三步远的地方驻足,冷冷地盯着她看,“我们妖族因你沦落至此,你怎还有脸居高临下地站于我们面前,接受我们的跪拜?”
岁岁藏在袍袖下的手已紧张到颤抖,此刻她若是岁岁,她完全可以大声地反驳他,为白泽辩解,可是现在她顶着白泽的脸,难道要她对影昭说,当年自己不经世事,也是被人所骗?告诉他,这些年自己也一直陷于深深的自责无力自拔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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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晌,岁岁强忍着一腔委屈,认真而坚定地说道。“那些妖族作恶多端,欺凌弱小,都是咎由自取。”
影昭大笑起来,指着她讥讽道,“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说话?叫白泽自己出来。”
被发现了?岁岁心里一惊,自己分明已按白泽教的,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,尽量不带情绪地说话,甚至尽可能地表现得凶狠一些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