岁岁撇撇嘴,又不得不点头应允,“谢谢你,洛端。”
“举手之劳而已。”
“我是说,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。”
洛端愣了一瞬,笑说,“救命之恩?岁岁姑娘打算怎么回报?以身相许吗?”
岁岁瞪大了眼看他,一时之间竟分辨不出他是否在开玩笑。自她住在府里以来,洛端对她一直是温和谦逊,以礼相待,从未有过逾矩,怎么今日突然有兴致开起这样的玩笑来。
“不愿意吗?”他突然凑到她面前,脸上笑意全无。
见她依然呆愣,不知是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,还是被吓着了,洛端不禁摇着头轻笑起来,“嫁给我那么可怕?”
“不……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岁岁自己也说不清,不得不抿着嘴低头不语。嫁人?还是嫁给这位才相识短短数月的洛将军,这是她根本就没考虑过的事,脑海中连一丝丝的念头都没闪现过。
虽然洛将军很好,白日他不在府上,却吩咐了下人不可怠慢岁岁,吃穿用度都要极尽满足于她。每日傍晚洛将军一回来,就会风尘仆仆地赶到岁岁住的院子,陪她说说话,然后与她一起用晚饭。
晚饭后,洛将军通常都会陪岁岁去丁香园中散步。晚来阵阵微风,伴着幽幽花香,有时他也会伸手替她捋额前的碎发,但也仅此而已。
岁岁说不出洛端究竟哪里不好,他总是神色温和地看着她,轻柔地与她说着话,从不对她发脾气,就这样默默的把自己所有的闲暇时间全部给了她。连这次岁岁偷了他的令牌,他都没有责骂过她一句。
可是,总觉得差那么一点,总是有一种浅浅的疏离感。岁岁说不上这种疏离感由何而来,她也不懂做夫妻应该是什么样子,但她看过爹爹和娘亲在一起时候的模样,肯定不是她与洛端现在这样子的。也许,洛端的性子就是如此?守岛枯燥乏味,这样的日子他一个人过久了,于是变成了现在的性子?看似温柔,却又有些清冷,让人永远无法真正的靠近他。
洛端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,又恢复往日温和的模样,说道,“我要走了。你折腾一夜,好好休息。晚上我会回来陪你吃饭。”他说得那么闲适从容,仿佛刚才的话只是闲话家常而已。
他抬手想要抚岁岁的头,厚实宽大的手在触及她发丝的一瞬,犹豫了。
片刻,他自嘲地笑了笑,说,“跟你开个玩笑,没想到把你吓成这样。”
“开玩笑?”岁岁惊讶地抬头看他。居然,只是开玩笑?亏她还认真想了那么多。
“来日方长。”说罢,他停滞在半空的手还是轻轻抚过她的头,又细心关照她,“这几日不要喝酒,伤会疼。”
岁岁更是琢磨不透,她甚至有些不满,为什么洛大将军说话总是似真似假,就像他最初看她时的眼神,一半在看她,一半又透过她看向别处。
小主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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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里,岁岁正躺在榻上辗转反侧,不知是白日里睡多了,还是被洛端的玩笑惊吓,反正,就是睡不着。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月亮慢慢爬升,穿过横里斜里的树杈,一直升到半空中。
借着半明的月色,岁岁恍惚间好像见到有个人影坐卧在树枝上,闲适地独自望月饮酒。她又想起第一次见到息泽时的样子,宽大的黑袍,随意拢在腰间的黑发,明亮的眼眸……他说,“我今日若是说尽,你就不会再盼着见到我。”真是无趣,谁会为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,为一个无关紧要的悬念,盼好几个月。
岁岁关了窗,准备再回榻上躺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