沂河西岸的寒风夹杂着战场上特有的紧张,扑面而来。
陈望披着一件略显老旧的军大衣,站在一处简陋的高地上,眺望着不远处的沂河水面。
他身后跟着胡琏和周品等人,驻足了片刻后,一行人很快又沿着堤岸缓步前行,脚下踩着湿滑的泥土。
陈望迈步走进一条宽大的战壕,脚下踩着硬邦邦的沙土,偶尔还能听见士兵们搬运弹药时的碰撞声。
战壕两侧的许多地方,都用砖石和木板精心加固过,外侧则堆放着整齐的沙袋,一些掩体上还覆有新鲜的伪装枝叶。
陈望缓缓前行,胡琏和周品一左一右紧随其后,仔细听着陈望不时提出的建议。
战壕内,士兵们正紧张地忙碌着,有人在调整机枪架的位置,有人小心翼翼地擦拭反坦克炮的瞄准镜。
而更多的士兵,则是坐在掩体旁清点物资,脸上带着对战斗的期待与紧张。
看见陈望经过,士兵们都不约而同停下手中的工作,纷纷行军礼,眼神里透着一股深深的敬意。
“老陈,依托河堤一线的天然地势,我们修筑了多层壕沟和掩体。”
周品目光中带着一丝自豪,快步走到陈望身边,用手指着前方说道:
“而为了对付鬼子的重炮轰击,我已经对岸边的村镇、树林,都进行了彻底的清理。
除此之外,我还在后方设立了坚固地堡,机枪阵地和迫击炮群交替分布,能有效覆盖河面,确保每个渡口都有足够的火力覆盖!”
陈望目光缓缓扫过密布的阵地,眼前的堤坝上,布满了伪装的火力点。
而堤上的壕沟中,是数门隐蔽的反坦克炮,士兵们忙碌的身影在隐蔽工事间来回穿梭,动作麻利且井然有序。
“很好。”陈望认可地点了点头,沉声说道:
“日军在制空权和火炮上有着绝对优势,但他们的机械化部队却难以渡河。只要我们能把他们挡在东岸,这场仗就有得打。”
“嗯,军长真是思虑周全!“众人纷纷点头。
而一路巡视到原本的渡口时,胡琏像是想起来什么,忽然目光一凝,沉声说道:
“军长,根据目前侦察到的军情,日军重炮的目标似乎锁定了几个关键阵地,很可能在为强渡做准备。
板垣四郎这个人,喜欢用虚虚实实的手段,我猜测他有可能是打算在东岸佯攻,然后从再北线强攻?”
陈望闻言,沉吟了片刻,随即冷笑一声道:
“这个确实,板垣四郎很擅长打心理战,但他的每一步动作都有迹可循。他想虚张声势,也得看我们是否会入他的局。
我们的反击阵地不仅是防守用的,也是钓鱼的‘钩’,谁是猎人,谁是猎物,还说不定呢!”
胡琏愣了一下:
“军长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敌人重炮的每一次开火,都在暴露他们的阵地位置。”
陈望的语气中透出一丝笃定:
“告诉炮兵部队,我们虽然不提前出击,但一定要锁定敌人的炮火点,一旦发现目标,只要在射程内,大可设法实施反击。
我们只是尽量不与日军硬拼,但仍旧是要想方设法,削弱他们的火力优势!”
胡琏恍然大悟,顿时露出佩服的神色:
“军长高明!只要我们的耐心足够,完全可以等小鬼子主动暴露位置,届时再进行有效反击!”
“这支鬼子装备的重炮,具体情况如何?”陈望接着问道。
胡琏脑中直接蹦出了答案,立马回道:
“日军主要配备的105毫米和150毫米重炮,射程十几公里,另外还有一些威力和射程都小不少的野战炮。”
陈望听后,眉头微微皱起,随即转身对周品说道:
“河岸防御线布置得不错,但要特别注意隐蔽工事的深度和弹药储备,敌人的炮火优势不能忽视。
另外,如果河岸的阻击阵地被日军的重炮炸毁,你打算如何应对?”
周品显然是早有准备,立刻正色答道:
“我已经在后方修建了第二道防线,一旦前线阵地受损,后方阵地随时能顶上。这是第二防线的布防图!”
陈望接过图纸,目光在上面快速扫过,点了点头道:
“说说具体情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