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

秦江从睡梦中醒来。

头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。

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。

苦笑一声，他摇了摇头。

同时脑海中，浮现出一道场景。

那是一片战场。

到处都是遍地的尸体和漫天的黄沙。

一个少年，从堆积如山的尸体里，爬出来，擦了擦沾满鲜血的钢刀，用力挥舞，嘶吼一声：“杀！”

“杀！”

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响起，少年身先士卒，冲进敌方阵营，挥舞钢刀，刀光剑影间，敌人一个个倒下，朝夕相处的战友，也在一个个倒下。

那一年少年刚好十八岁，第一次上战场。

也是第一次握刀。

那场战斗足足持续了数十天，数十天，除了吃饭和睡觉，几乎都在拼杀中度过。

一场大战下来，身上的盔甲，被锋利的钢刀，划开一道道口子，鲜血从口子里渗出，然后凝结。

接着，再被割开，再凝结。

那是年轻时的秦江。

那场战役，叫黄沙之战。

很多人都以为他秦江年纪轻轻，能爬到都指挥使的位子，朝堂正二品，是靠着他老爹兵部尚书的权力，拔苗助长。

可事实并非如此。

黄沙之战何其惨烈，为了打赢这场战争，北辽大宗师阿鲁元庆亲自带兵出征，直入大乾朝腹地。

那可是大宗师，是抬手投足间，能轻易斩杀数千士兵的当世最顶尖战力。

面对这样一名绝世强者，就连当时国力正处巅峰的大乾朝，也不得不倾尽国力，放手一搏。

这才有了天子守国门的无奈。

仅仅因为当时的大乾朝没有一位大宗师，而仅有的八名小宗师，在那场战役中，战死了六个！

先帝就是其中之一。

好在大乾朝的子民悍不畏死，不惜以六搏一，将阿鲁元庆围困在饿狼谷中，这才将其斩杀。

代价却是，先帝陨落，五名小宗师无一生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