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世叔哪里的话,侄女昨日便已诚心邀请,奈何世叔疑心,不肯入城来,这又如何怪得了侄女?”
薇姒风轻云淡,将指责全部还给了望阙,仿佛自己真是那个童叟无欺,诚心好客的邻家小女。而望阙就有些难受了,昨日城门洞开,就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老头子在那里清扫,手下兵将无不积极请战,是他疑心之下不肯下令进攻,乃至于中了这小儿辈的计。
当下脸皮不禁抽动了一下,好在他年过四旬,该有的定力也不差,按捺住那股不爽,喊话道:“好好好,贤侄女,这下世叔再不疑其他,你再且将城门打开如何?”
说着,手指向不知何时已关上的城门。
“世叔可是跟侄女开玩笑的?诚心相邀不来,闭门谢客却又转了主意,传出去岂不是说我甘陇氏势弱好欺?”薇姒故作愠怒,挥手反问。
望阙却是厚脸皮的,拉扯道:“哎,你我两家已经如此熟络,什么诚心相邀,什么谢客就太过见外了不是?”
可城门楼上的薇姒不再搭理这老无赖,只冷眼看着他在那里聒噪,望阙咂咂嘴,只觉无趣,便挥挥手让司车回军阵去,还不忘丢下一句威胁。
“好,好,你这女娃,真是不知天高地厚,既然你如此不识趣,休怪世叔我无情!”
来了,看着望阙骂骂咧咧的背影,薇姒心下也紧张起来。看着那洪唐氏军阵中传令兵往来奔波,不一会儿便有两支千人队离开营地,一支向北门,一支向南门。
薇姒虽只是一女子,没有指挥军队的经验,看着洪唐氏行动起来,风风火火的,也没有太过惊慌,她转头丢给小武一块军符,说道:“城中只有五百人,小子,某的性命全看你的了!”
小武接过军符,坚定道:“放心,就算不为伯女,这里也有我想要守护的人!”
说着,小武转身便去发号施令,抵抗洪唐氏的入侵。薇姒却有些惊讶,仔细一回想,才隐约记得这小子对待庞谷氏的那个女娃娃甚是温润有加啊。如此想着,下了城门楼,往府衙而去。
“诸军士听令,左翼一百五十人,由百夫长率领,守北门,右翼一百五十人,由百夫长率领,守南门,检查武器甲胄,即刻出发!”
大抵是城内行军路程上还是会比城外绕行短上不少,当洪唐氏的战车与步卒来到南北两座城门时候,那里已经有兵卒在上面警戒。城上兵戎刀戈,城下虎视眈眈,紧张的气氛迫得周围的飞鸟都不得不绕行,唯恐卷入乱箭穿空。
望阙打了个哈欠,而后把捂嘴的手抬了起来,手掌往前一盖。亲信领会他的意思,上前两步,高声喊道:“攻城!”
不过片刻,一人传十人,十人传百人,伯爵的意志在口口相传间,传达到军队的每个角落。南北两路的千人将看到传令兵在远处挥舞着鲜艳的令旗,也拔出利剑高喊道:“攻城!”
洪唐氏的军队动了,分别从三个方向向城门进攻,双方箭矢大老远便相互招呼。甘陇氏占了城门高又有掩护的地利,箭矢射得更远,而洪唐氏则仗着人多势众,一拥而上,一时间双方互有死伤。乍一看好似洪唐氏死了更多人,然则洪唐氏最不怕的就是死人,而甘陇氏真就是死一个没一个,胜势就会渐渐向着洪唐氏倾斜。
“用滚木!快!”
“来了来了!”
“咕噜咕噜,砰!”
“啊!”
三处城门,攻防双方你来我往,器具百出,呼号声响彻四野。
这时候,城西一处坡上,一双双目光注视着两军交锋。
“找到了,你看那个!”仲明拉过阿耶木,指着洪唐氏后阵中的一辆华丽战车。
阿耶木乐了,玩笑道:“你说这些个大人物到底是怎么想的,打仗还要乘着这么华丽的车驾,就怕别人不知道他身份尊贵,首要就是取他首级一般。”
子车、健几个听问都嘿嘿笑了起来,仲明笑而不语,事实上确实各诸侯级别的大人物出战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