句贞的嗓音很尖细,听起来让人感觉不太舒服,但是他的话却让洪渊、俞罔眉开眼笑。
“哈哈哈哈,有句贞兄的承诺,我两家无后顾之忧也,这一杯敬句贞兄!”
三人又是一笑,豪饮杯中酒。
句贞抽出丝绢来擦了擦嘴边的酒渍,有些好奇地问道:“洪渊兄,咱家听闻这伯女可不是个好相与的,当下这般,怕不会轻易屈服,你们两家此番成事,怕不是要经历些许波折?”
“嘿嘿嘿,”洪渊冷笑两声,信心满满地说道:“不瞒句贞兄,那伯女虽是有些手段,但甘陇氏衰颓之势不可挡,她能选择的路并不多,她自以为行事周密,实则漏洞百出,步步都在我等算计中,还有那不知死活的庞谷氏,句贞兄不妨就端坐庄上,吾等静看小儿辈们历练历练。”
“不错,小儿辈终究要挑起大梁,就用甘陇氏的血来历练他们。”俞罔心潮有些澎湃地赞同道。
“好,来,喝酒!”
…
甘陇城,城主府此时披朱挂红,下人们奔走忙碌,说说笑笑。在这些下人眼里,大婚就是能领到诸多赏赐的大好日子,讨得主家开心,翻手便能领到不菲的赏赐,过去甘陇氏宗族嫁娶如此,这次还是盛名远扬的伯女,更不必消说了。然则端坐在大堂之上的重涯确实开心不起来,他是个庸人,但不是个蠢人,女儿都说得那般明白了,他当然不会不知道今天会是甘陇氏最危险的一天。
“我都已经妥协到这个地步了,你们还是不肯放过甘陇氏,好,好啊,那就鱼死网破吧,薇儿,你要做什么,就去做吧,反正除了性命,我们也没有什么能豁出去了…”
如此想着,重涯握紧的双手不自觉地加重了些力道,只听到一声童音——“阿父,痛!”
“啊?”反应过来的重涯,才发觉自己不小心将儿子的手握得红一块白一块,尴尬笑道:“是阿父走神了,是阿父走神了。”
随即又抓住无蒙的肩膀,低声郑重交代道:“蒙儿,从现在开始寸步不离地跟着阿父,抓住阿父的衣服,知道吗?”
无蒙睁着懵懵懂懂的眼睛,看着表情认真的父亲,重重地点着头。
“好,阿父去哪无蒙去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