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文武不和,才是国家最大的不幸啊。”
龙不祥缓缓的摇了摇头,说道:“你说的这些也算原因之一,但不是主因,你有没有想过,你口中的反贼他们以前又何尝不是我大宋王朝的普通百姓?”
宗仁昌一愣,只听龙不祥又说道:
“如今的大宋阶级矛盾严重,绝大部分财富都掌握在极少数人手里,可普通百姓却连温饱都难以解决,他们除了造反可还有别的出路?”
龙不祥说着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:
“你看看这大好河山,我大宋朝的任何一名百姓都随时可能摇身一变成为一名反贼,这样的大势下你想凭一己之力逆天改命,那是绝无可能的,这已经不是军事上的问题了,而是政治问题。”
说到这里,龙不祥再也无所顾忌叫道:“你努力平叛,自以为保的是老百姓的太平吗,不,你的努力不过是让权贵阶级能再多享受几年罢了。”
宗仁昌的脸色变的惨白,身体摇摇欲坠。
龙不祥的话语就像一把把利刃割裂着他过往的观念,几乎摧毁了他的精神世界。
他从来都没有从这个角度上去思考过问题,在他的世界里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,不应该拥有自己的思想。
龙不祥话中虽然没有明说,但很显然他已经把匪患的根源归结到天武大帝,归结到大宋百余年的体制上了。
你宗仁昌想要扶大厦之将倾,除非你敢于打破这个旧的世界,重新建立一个新世界。
宗仁昌脸色挣扎,沙哑着嗓子叫道:“够了,别说了,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,你说的问题不是我应该考虑的,也不是你该考虑的,这些自有上位裁决。”
“你,越界了。”
这时宗仁昌才知道,为什么龙不祥要远远的跑到这极北之地来,原来他想的,是要创造一个新世界吗?
龙不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,知道他们这一代人被儒家的思想影响的太深。
想要仅凭几句话就改变几千年来根深蒂固的观念,实在是难。
龙不祥尝试着想要用他新时代的思想影响到这位老师,希望他不要在这条末路上越走越远。
可结果是两人之间却悄然多了一条无形的裂缝。
在龙不祥看来,无论反贼能否平叛,宗仁昌的前路都是一条绝路。
区别只在于他最后是死于反贼之手,还是死在天武大帝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