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毕竟难得见到您。”奚午蔓面不改色地撒谎。
她当然不可能告诉他,她是不想独自待在那种有很多陌生人的陌生场所,又找不到其他任何理由让苏慎渊陪着她。
她翻开文件,其实根本看不进纸上的字。
她突然想到水西月。
“叔叔,月末我要去远东么?”奚午蔓偏头看苏慎渊。
后者靠着头枕,正闭目养神,听见她的话,也不睁眼看她,喉结一动,答得简单:“是。”
出于对人体结构的好奇,奚午蔓抬手,指腹轻轻触碰他的喉结。
下一秒,她迎来他警惕的眼神。
她被那眼神吓得一个心惊,面上却平静,不动声色地收回手,却偏着脑袋端相他。
“你在看什么?”他嗓音低沉。
没得到她的回答,他不着痕迹地半眯了眼睛,满腹疑心地打量她的脸。
不多时,他又说:“我很少在这种场合见到你,你哥带你来的?”
奚午蔓点点头,目光从他的喉结沿下颏移向左耳,又缓缓右移,扫过他的眉眼与鼻梁,最终落在他微微启合的唇上。
“你想要什么?”他问,“或者说,你哥想要什么?”
奚午蔓一惊,抬眼对上他的视线,还是被他的警觉吓得想要退缩。
如果她愿意回到那个满是陌生人的陌生场所,她一定会立马下车,离眼前这个男人远远的。
但单是想想回到那里,她就心慌得不行,忽然就觉得,他那仿佛要刀人的警惕完全可以忍受。
“您多心了,叔叔。”
她扯出一贯的礼貌微笑,坐正身,与他保持了距离。
“之前您说,我想见您随时都可以见您,我寻思着,您应该是还有工作没向我交代,所以趁着这个机会……”
她的声音越来越低,话还没说完,就说不下去了。
被那样的眼神盯着,实在办不到面不改色地撒谎。
直觉告诉她,苏慎渊已经猜透她的心思,她的谎言编造得再好,哪怕毫无逻辑漏洞,也瞒不过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