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盔甲上,被溅了一身血的岳云,脚步匆匆地来到了中军大帐。

岳云见到柴熙,二话不说,纳头便拜。

先磕了三个头,才恭恭敬敬地禀报道:“启禀吴王殿下,卑职已经将黄三甲在灵州的府邸,上上下下,不论男女老幼,一共二百零六口,杀了个干净,并且将他们的头颅,悬吊在了府邸门外。”

柴熙一听,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:“呀!岳云!你这是干嘛?本王,不是让你去黄总兵的家里,做好对他家人们的善后工作吗?你怎么把他们杀啦?”

“这……卑职有罪。”岳云一猜柴熙就不认账,只能配合着演戏。

“算了!念在你酒后无心,军中又尚在用人之际,本着大局为重的原则,就让你的脑袋,在你的脖子上再待几天吧。死罪权且记下,希望你能戴罪立功,将功补过吧!”柴熙不咸不淡地说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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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谢殿下!”岳云再次磕头。

坐在一旁的夏总兵一听,脸色微变,问道:“殿下,这黄总兵,怎么啦?”

“哦,黄总兵一心忙于军中事务,兢兢业业,积劳成疾,于今日上午,累殉职了。”

“啊?记得前些日子,九尧山的水匪攻取灵州下辖六县的时候,黄总兵亲自到丰台大营找本将借兵时,还龙精虎猛,一顿能吃一桶饭。怎么突然就死了?”

当夏总兵说完这个问题,当时就后悔了,因为他突然意识到,中军大帐里的气氛不太对劲儿,西山锐健营的都尉们,都用看傻子的眼神在看他。

但是,说出去的话,泼出去的水,现在后悔,似乎也有些来不及了。

柴熙的语气,依然充满了和善的温度,反问道:“一顿能吃一桶饭的人累死了,这种事儿,很不合理吗?”

“合理!很合理!是末将没把话说明白,黄总兵,一顿能吃一桶饭不假,但是,他吃一桶饭的过程中,上了三次厕所。身体早就是外强中干,油尽灯枯了。殿下,这位岳云将军是?”

夏总兵打了个哈哈,对自己的称呼,也从“本将”很丝滑的改变成了“末将”。

中军大帐里,包括柴熙在内,西山锐健营的所有部将,都是便装出席。只有丰台大营的众将俱甲而坐。

“哎呀,这都深秋了,天气怎么还这么热呢?”夏总兵一边说着,一边带头将身上的甲胄卸下。

其他丰台大营的将领,也紧随其后,脱掉了盔甲。

柴熙的表情,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行为,而产生丝毫变化。

继续轻松淡然地对丰台大营的一众将领们介绍道:“这位是西山锐健营的新总兵,岳云,岳总兵。本王奉父皇圣旨,担任平叛将军,兼任灵州黜陟使,执掌两营兵马,有便宜行事之权。”

柴熙从帅案后走出,来到岳云身前,亲自将其扶起,对帐内众人说:“诸位将军,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,你们可要抓住哦。”

“末将,必竭心用命,以报王爷知遇之恩,朝廷栽培之德。”岳云带头表忠心。

营帐内所有将领,也都跟着齐声抱拳说道:“竭心用命,以报恩德!”

“好,拿地图来!”柴熙一声令下。

士兵将一份,三米见方的灵州地图,铺在大帐中间。

“苍郎!”一声,柴熙抽出尚方宝剑,指向了地图上一处被九尧山水匪攻占的六县之一:甘井子县。

“夏总兵,上次黄三甲去找你借兵,你没借给他,对吧?”

面对这个问题,夏总兵瞬间心头一紧,额头冒出了一层冷汗,支支吾吾地回答:“呃……是的,因为……”

“本王不要你的理由,本王要甘井子县!当初如果你借兵给黄三甲,这甘井子县,就不会丢。明天,你带丰台大营的兵马,去将甘井子县给本王夺回来。拿不下来甘井子县,本王就将你的脑袋拿下来。听懂了吗?”

“懂……末将领命。”夏总兵生怕自己答应得迟了,步了黄三甲的后尘。

九尧山的主力部队,都在山寨之中,占领的六个县,只是被当做战略缓冲带,每个县布控的兵力,都不足一千。

虽然兵法有云,攻城为下。但是夏总兵的丰台大营,有一万五千的兵马,用人海战术冲,也能将甘井子区冲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