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安只问一句:“当户部官员,带领百姓往杨府对面那尊国之柱石的丰碑上吐痰时,你们宗族的那些亲戚去哪啦?”
杨五郎瞬间没电,心中的愧疚感,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,木鱼也被柴安踢了,只能眼观鼻,鼻观心,坐在蒲团上,捻着佛珠,流着眼泪,开始诵经。
“今天我去杨府要虞蝶的画像,华老夫人知道是你想要看,虚弱浑浊的双眸中,露出了满是期待的神采奕奕。你说你出家当苦行僧,是在替世人受苦,可是,你甚至没有勇气去好好看看,你那真的为了全家,吃了一辈子苦老母亲。”
杨五郎听了柴安的话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紧紧地闭上双眼,手中的佛珠捻得飞快,口中喃喃自语:“阿弥陀佛,如是我闻。心痛之时,便是修行之时,无我相,无人相,无众生相,无寿者相……”
柴安见状,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:“唉,既然说佛是无相的,世人为何认为寺院大雄宝殿里的那尊泥塑是佛,既然说佛为渡众生受苦,那为了家人含辛茹苦一生的父母,不正是眼前佛吗?”
“华老夫人,在等她的儿子回家,她会有等到的一天么?阿弥陀佛,呵呵!”
柴安苦笑一声,离开了房间。
与此同时,远在玉京城外,四百八十寺之一的大悲寺中,盘腿坐在大雄宝殿之中的六欲和尚,佛心波动,若有所感,忽然转头,朝着玉京城靖安王府的方向望了一眼。
“嘶,这种感觉,刚刚似有一道佛光一闪而逝。”
六欲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光头,又继续入定,专心坐禅,等待大悲寺的僧众回来。
……
次日。
昭明帝在朝会之上,正式下旨,册封吴王柴熙,为灵州黜陟使,代天巡狩,考察灵州上下,一应官员。
另册封吴王柴熙,为骠骑大将军,节制西山锐健营、丰台大营两营三万兵马,赴九尧山平叛。
柴安与赵大宝,上午照例巡完街,找了家茶馆儿吃午饭。
“柴老弟,今天发饷啦,别跟我争,这顿我请。”赵大宝一脸憨厚的笑容,拍着胸脯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