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安没等萧武穆讲话说完,便笑着摇了摇头道:“飞鸟尽良弓藏,狡兔死走狗烹,难道你没发觉,自从你班师回京后,陛下对你的态度急转直下?大周跟北燕的战时,陛下对你的话,是何等言听计从?”
“而两国休战后,你跟五个老国柱,所有人的面子加起来,再加上你拿兵权做交换,陛下才勉强答应将秦柔偷梁换柱出来。你觉得你的面子,还够让陛下,将我娘从辛者库里放出来的吗?”
萧武穆也笑了,笑着笑着,泪水落进了酒杯,混着辛辣的白酒一饮而尽,痛快,快哉,又痛哉。
“呜呼,世态炎凉东流水。宁娘娘多好的一个人啊,三十年前,陛下很喜欢她,军中将士们也很敬重她,还以为大周会出一个平民皇后呢。哈哈,都是命啊。”
“相信五位老国柱,还不知道宁娘娘的遭遇吧?不然,以他们的脾气,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。行伍出身,就是行伍出身,脑子到老了,也不会拐弯儿,不如靖安王你呀,在不同阵营之间,左右逢源,长袖善舞啊。”
萧武穆的话里带刺,绕着弯儿地讽刺柴安不孝。
柴安自然也是听出了其中意味,于是,从怀里将司徒旺代表北燕,签署的放弃五百名美女的公函,掏出来,拍在桌子上,推到萧武穆面前。
“五位老国柱,作为两姓旁人,如果听到我娘有难,都会仗义执言。而我这个亲生儿子,居然还将为了向琅琊王氏谄媚,亲自带着户部的人,将七个嫂子双手抓走,简直是狼心狗肺,趋炎附势的小人,对吧?”
萧武穆拿起公函一看,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精彩,最后,一抹眼泪,满眼惊喜地问:“这公函,是真的?”
“镇北王久居高位,对于高端文书的鉴别能力,肯定不差吧?三十年前,盘子边缘被擦拭的痕迹,都逃不过你的法眼,本王若是作假,岂能骗得过你?”
“我的意思,是想问你,这公函,怎么来的?”萧武穆激动地追问。
“这个问题,请恕本王不能回答你,因为答应了别人不能说。”
“无妨,无妨。只要这公函是真的就好呀!这下,不但杨门忠烈的遗孀们,可以免遭凌辱,你这也是救了每年五百条大周女子啊!请受我一拜!”萧武穆郑重其事地站起身来,对着柴安拱手作了一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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柴安连忙回礼道:“镇北王,你这,不至于吧?”
“不至于?你知不知道,这些女子,如果被送去北燕,将要面临什么?”
柴安只感觉萧武穆的反应,有点儿小题大做了,不屑的一笑。
“还能面临什么?不就是白天洗衣做饭,从事体力劳动,晚上被北燕的男人欺负吗?镇北王难道不知?在大周,这所谓的天朝上国,有多少民间女子,为了生活,过的日子,也跟去北燕差不多。”
萧武穆冷笑一声:“呵,差不多?靖安王,你把北燕那群畜生,想得也太仁慈了。你可知什么叫美人纸?”
“没听过,顾名思义,不会美人亲手制作的纸吧?”柴安猜测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