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宗是东厂四个天字号密探中,跟苏山海关系最好的一个,对苏山山属于恨屋及乌,自然也没什么好话。

“舅舅,这下我可怎么办?”柴熙吓得浑身颤抖,如同筛糠似的。

昨晚,逍遥王赵玄朗以他的名义,下令对那么多官员都进行了灭门行动。

如今赵玄朗已经伏法,死无对证了。还真的是黄泥落到裤裆上,不是屎也是屎了。这笔账,肯定要算到自己的头上。

一口气,杀了那么多朝廷命官,这可不是小事儿啊!

谁又能保证,昭明帝不会迫于舆论压力,来个大义灭亲,下旨杀掉自己这个逆子呢?

镇北王拍了拍柴熙的后背,鼓舞道:“萧家的男儿,挺起胸膛来!”

“是。”柴熙哭着大喊道,然后强忍住恐惧,站直了身体。

萧武穆转身对柴安,郑重地说道:“靖安王,今天的事儿,全靠你在关键时刻,一招扭转乾坤了。”

“说啥呢?明明是本官,亲手擒住贼首赵玄朗的,怎么就全靠他啦?”胆小又贪功的戴宗一听就不乐意了。

柴安就冲戴宗在想脚底抹油逃命的时候,依然不忘带上自己,便不会跟他计较这些功劳归属,索性,附和着戴宗说道:“好好好,今日之事,戴千户,你记头功。”

“镇北王,你是不是有事,想交代本王去做?”柴安看到萧武穆欲言又止的样子,索性主动替他点破了。

“说来惭愧。萧家与你,并没有什么恩义,如今萧氏一族危若累卵,大难临头,恐怕一份萧家的人情,也不似当初那般值钱了,甚至本王这一去,都生死未卜。”萧武穆语气为难地说道。

“镇北王此言差矣。当初,本王的娘子,带领一众嫂子,在您班师回京的路上拦住您的仪仗队。您仗义出手,跟陛下,用您的兵权做交换,营救了本王七嫂秦柔。这份恩情,柴安铭记于心。如有差遣,请尽管直言。”柴安郑重其事地说道。

“好,既然靖安王这么承情,本王也不再婆妈。赵玄朗虽罪该万死,但他终究是跟本王一起出生入死几十年的好兄弟,他临终时,将家人托付给本王了,但本王现在,又前途未卜,自身难保,只怕会,辜负所托……”

柴安点头道:“放心,本王自有办法,保住赵士程的小命儿!”

“多谢。”镇北王对着柴安激动地拱了拱手。

“镇北王,保重。”柴安夜拱手还礼道。

华老夫人,以及另外四个老国柱,看向柴安的眼神中,满是认可的目光,默默地点了点头。

今日之事,如果不是柴安,只怕现在三千死士与五千精兵,已经杀得血流成河,将事情,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。

“大哥,从小到大,我为了争强好胜,对你多有得罪,二弟这一去,能不能活着回来,就不一定了,二弟在这儿跟你说声对不起了。”柴熙红着眼眶,对这柴安深深一鞠躬。

“二弟,过去的事儿,就让他过去吧。”柴安大度地将柴熙扶起。

其实,柴安知道,柴熙也知道,此去御前请罪,柴熙被赐死的可能性存在,但是非常小。

柴熙特意对着柴安,做出一副,人之将死,其言也善的姿态来,无非是希望,当昭明帝询问百官,如何处置吴王时,柴安能为他美言几句。

柴安看破,却懒得说破,陪他演完这一出兄友弟恭的戏码。

反正柴熙知道怕了,知道在自己面前,将头低下,将尾巴夹起来,这自己的目的就达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