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安、赵大宝、刘徳化,三个师徒,都换上了便装,在此饮酒。

“刘师父,兄弟们原本都想来的,但本王怕人多眼杂,还是小心为上。就只带了赵大哥来。”柴安给刘徳化倒了一杯酒。

刘师父举起酒杯,豪迈的一饮而尽:“没事儿,人没来,心意我都感受到了。”

“师父。你可不可以别离开玉京城?京城这么大,藏一个人,其实也不难。你这一走,就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,俺舍不得您。”赵大宝眼眶通红地挽留道。

“傻大宝,现在京城这么乱,师父才不留下呢。你以后在北镇抚司,尽管跟着王爷混,听王爷的话,没你的亏吃。”刘徳化笑着说道,表情也不禁动容。

柴安拿出一包十斤的金叶子:“刘师父,本王为你准备了一点儿盘缠,跟你为本王牺牲的相比,屁都不是!你一定要收下。”

“好吧,我收下,正好,我这儿也有一样礼物,想要交给王爷。”刘徳化从怀里拿出了一本蓝色封皮的线装书。

“这是一本儒道的修炼秘笈,名叫《仁学》,希望王爷有空的时候,能够翻看一二,假以时日,必能养出浩然气。我这一辈子……呵呵,也就这样了。”

柴安看到刘徳化一脸怅然的苦笑,知道刘徳化为何戚戚然。

曾经刘徳化,在发现刑部官员,贪墨横行时,靠着一腔热血,搜集了刑部的犯罪证据,冒着生命危险,去北镇抚司告发。

时过境迁。命运讽刺。

如今刘徳化,能够死里逃生,却全是因为刑部的贪赃枉法,他自己却成了枉法的受益人。

柴安诚恳地安慰道:“刘师父,你永远是本王所尊敬的人。社会是律法的基础,律法不是社会的基础。是大周朝廷辜负了你,你没对不起朝廷。”

“可是……我连独善其身,都没做到。”刘徳化苦笑了一下。

“在大周,如果农民打官老爷一巴掌,和官老爷打农民一巴掌,受到的处罚是不一样的。那么,请不要,为违反整本大周律例上的任何一条,而感到羞耻。独善其身?凭什么要独善其身?”

“嗯,君子不器,是我着相了。王爷,我也该上路了,山高路远,望卿珍重。”刘徳化终于还是露出了一抹释然。

“刘师父,你准备去哪儿?”

“天大地大,随心而行。久在樊笼里,复得返自然。”刘师父走出三里亭,张开双臂,仰天而笑。

“好,那本王就祝刘师父,一路顺风,艳遇不断。”

“你呀,哈哈!”刘师父笑着指了指柴安,然后转身离去,背对着柴安和赵大宝挥了挥手,算是最后的告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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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师父……”赵大宝双眼垂泪,朝着刘师父走远的方向,跪了下去。

……

第二天。